华岳《江上双舟催发》

华岳《江上双舟催发》

前帆风饱江天阔，后帆半出疏林阙。^①

后帆招手呼前帆，画鼓轻敲总催发。

前帆雪浪惊飞湍，后帆舵尾披银山。

前帆渐缓后帆急，相将俱入芦花湾。

岛屿萦洄断还续，沙尾夕阳明属玉。^②

望中醉眼昏欲花，误作闲窗小横幅。

【注释】 ①阙：缺口。指林子中的空隙处。②属玉：一种水鸟。

【译文】 前船儿风帆饱张驶进了寥廓江天，后船儿刚刚驶出了疏林一半。后船儿招手呼前船，鼓声点点催着驶向前。前船儿劈波雪浪飞溅，后船儿舵尾银浪如山。前船儿渐缓后船儿依旧急进，一前一后驶进了芦花湾。岛屿错落时连时断，夕阳如火，沙滩上水鸟多么悠闲。如此美景使人醉眼昏花，误认作闲窗上画幅一卷。

【集评】 今·吴孟复：“华岳作诗，好像画家写生一样，每幅写一段光景。这幅写‘江上双舟’，要是作为一幅画，可题为《江上双舟图》。”(《宋诗鉴赏辞典》第1241页)

【总案】 苏东坡曾品评王维诗是“诗中有画”。我们从王维的《辋川集》里可以体会出苏东坡的这一评价之深刻。华岳的许多诗也可作如是观。在这里，华岳似乎并不是在作诗，而是在作画。我们还可以把这首诗比作一幅优美风景的文字说明。但即使如此，作者与众不同的是，他所描述的风景是游动的。作者用前后两只帆船遥相呼应，不断地把远景拉近，又把近景推出，自然妥帖，一气呵成。史载华岳一生尚武，以气节著于世。但我们从他的诗歌中可以体会到其艺术观察力是何等的细腻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