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互文

互文是古文常见的一种修辞方式。它能避免词语的板滞和单调，增强文章的气势，收到言简意赅的效果。从上下文的关系来看，互文分为三类；互释型、互补型、既互译又互补的综合型。

(一)互释型

互释的互文就是在单句内互为对应的词组中或并列复句(包括某些对偶句、排比句)

中的对称位置上，使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同义词(包括虚词)、体现出意义相同而用词不同的特点，使诗文富于变化而不呆滞。理解时，要把这些对称位置上的词作为同义词看待。如；“同心一意”中的 “同”和“一”应互释，“心”和“意”应互释。课文中这类互文很多。

1、单句内互为对应的词组中的对称词互释。

重岩叠嶂。《三峡》 “重”和“叠”，“岩”和“嶂”互释。

隐天蔽日。《三峡》 “隐”和“蔽”，“天”和“日”互释。

奇花异石无所不致。《竹溪记》 “奇”和“异”互释。

选贤与能。《大道之行也》 “选”和“与(通‘举’)”，“贤”和“能”互释。

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墨池记》 “遗”与“余”同义。“风”与“思”相通，指教化。

日削月割，以趋于亡。《六国论》 “削”和“割”互释(都是“割地”的意思)。

成骇立愕呼。《促织》 “骇”和“愕”互释。

张尾伸须。《促织》 “张”和“伸”互释。

有席卷天下，包举申内，囊括四海之意。《过秦论》 “席卷”、“包举”、“囊括”互释(都是“并吞”的意思);“天下”“宇内”、“四海”互释(都是“天下的意思)。

因利乘便。《过秦论》 “因”和“乘”互释(都是“利用、凭借”的意思)，“利”和“便”互释(都是“有利形势”的意思)。

追亡逐北。《过秦论》 “追”和“逐”互释；“亡”和“北”互释(都指败兵)。

深谋远虑。《过秦论》 “深”和“远”互释；“谋”和“虑”互释(都是“计谋、韬略”的意思)。

行军用兵之道。《过秦论》“军”和“兵”互释，都指军队。

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过秦论》 “度”、“絜”、“比”、“量”互释(都是“比较，衡量”的意思)。

序八州而朝同列。《过秦论》 “序”、“朝”互释(都是“让人臣服”的意思)，“八州”和“同列”都指秦之外的其他诸侯。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归去来兮辞》 “息”、“绝”互释(都是“断绝”的意思)，“交”、“游”互释(都是“交往”的意思)。

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谏太宗十思疏》 “慎”、“敬”互释(都是“谨慎”的意思)。

祥风庆云。《柳毅传》 “祥”、“庆”互释(都是祥瑞的意思)。

放辟邪侈。《齐桓晋文之事》 “邪”、“辟(通‘僻’)”互释(都是“行为不正”的意思)。“侈”同“放”互释(都是“放荡”的意思)。

推贤进士。《报任安书》“推”、“进”互释(都是“推荐”的意思)。

正道直行。《屈原列传》 “正”、“直”互释(都是“正直”的意思)。“道”、“行”互释(都是“德行”的意思)。

2.复句(包括某些以对偶句或排比句形式出现的复句)内互为对应的句子中对称词的互释。

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与朱元思书》 “千转”和“百叫”互释(都形容叫声不绝)。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论语》 “愤”和“悱”互释(都是“心情郁结”的意思)，“启”“发”互释(都是“启发”的意思)。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陋室铭》 “绿”和“青”互释。

困于心，衡于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心”和“虑”互释(都是“心里”的意思)。

征于色，发于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征”和“发”互释(都是“显露”的意思)。

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避患而有不为也。《鱼我所欲也》 “用”和“为”互释(都是“利用”的意思)。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劝学》 “利”和“能”互释(都是“擅长”的意思)。

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过秦论》 蒙故业，因遗策：“蒙”和“因”互释(都是“继承”“因袭”的意思)，“故业”和“遗策”互释(都指“先王留下的基业和策略”)。

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过秦论》 “取”、“举”、“割”、“收”互释(都作“夺取”“攻占”解)。

有……之属为之谋；……之徒通其意；……之伦制其兵。《过秦论》 “之属”、“之徒”、“之伦”互释(都有“这些人”的意思)。

振长策而御字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过秦论》

“宇内”、“诸侯”、“六合”、“天下”互释，都指天下。

践华为城，因河为池。《过秦论》 “践”与“因”互释，都指凭借、依仗。

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过秦论》 “据”与“临”互释，都指占有。

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田亡隶之人，而迁徒之徒也。《过秦论》 “子”、“人”、“徒”互释(都是“人”的意思)。

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过秦论》“中”和“间”互释。

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六国论》 “数”和“理”互释(都是“定数，命运”的意思)。

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过秦论》 “异变”和“相反”互释。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游褒禅山记》 “游者”和“至者”互释，都指游览者。

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鸿门宴》 “为”和“成”互释(都是“成”的意思)。

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鸿门宴》 “举”和“胜”互释(都是“尽”的意思)

奉之弥繁，侵之愈急。《六国论》“弥”和“愈”互释(都是“越……”的意思)。

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赤壁赋》“得”与“遇”互释(都是“接触”的意思)。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 《齐桓晋文之事》 “恩”与“功”互释(都是“恩惠”的意思)。

下道齐桓，中述汤、武。《屈原列传》“道”、“述”，互释(都有“称道”的意思)。

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屈原列传》 “求”、“举”互释(都有“选用”的意思)。 “为”、“佐”互释(都有“辅佐”的意思)。

3.对应段或排比段中对称词语的互释

“……不素餐兮！

“……不素食兮！

“……不素飧兮！ 《伐檀》

《伐檀》共三章，三章尾句中的“餐”、“食”、“飧”互释，都是“吃”的意思。

(二)互补型

互补的互文就是把一个完整的意思拆开，分置于上下文中。也就是说上文里省了在下文里出现的词，下文里省了在上文里出现的词，理解时必须把前后文互相拼合、互相补充，才能完整地把握文意。如“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古诗十九首》)，并不是说牵牛星遥远、织女星明亮，而是将“遥远而明亮”这一个完整的意思分置在上下文里，所以应经过互补理解成“牵午星和织女星既遥远又明亮”。

1.一句中的互补

林寒涧肃。《三峡》 即“林涧寒肃”。译文：树林和山涧清凉而寂静。

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岳阳楼记》

唐贤今人，即“唐今贤人”。译文：唐代和当代的名人。

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岳阳楼记》

朝晖夕阴，即“朝夕晖阴”。译文：自早到晚，一天之间，或晴或阴。

岸芷汀兰。 《岳阳楼记》

即“岸汀芷兰”。译文：湖岸上和沙洲上的芷草兰花。

去国怀乡。《岳阳楼记》

即“去国去乡，怀国怀乡”。译文：离开国都和故乡而怀念它们。

忧谗畏讥。《岳阳楼记》

即“忧畏谗讥”。译文：担心害怕遭到诽谤和讥刺。

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六国论》 译文：那么，胜败存亡的命运……

朝歌夜弦。《阿房宫赋》 即“朝夜歌弦”。 译文：朝朝暮暮奏乐弹琴。

烟斜雾横。《阿房宫赋》即“烟雾斜横”。 译文：烟雾缭绕。

尽态极妍。《阿房宫赋》即“极尽妍态”。 译文：尽力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漂亮。

直栏横槛。《阿房宫赋》即“横直栏槛”。译文：横的和竖的栏杆。

鹤汀凫渚。《滕王阁序》即“鹤凫汀渚”，译文：鹤类和水禽止息的水畔和小洲。

加以官贪吏虐。《促织》 译文：加上大小官员既贪财又暴虐。

贴妇卖儿。《促织》译文：典卖妻儿。

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庄暴见孟子》译文：百姓听到大王这里有钟鼓管籥的声音。

竭忠尽智。《屈原列传》译文：竭尽忠心和智慧。

2.两句间的互补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与朱元思书》即“鸢飞戾天者、经纶世务者望峰窥谷，息心忘反”。译文：那些争名夺利像鸢那样极力想飞到天外的和沉溺于操持俗务的人，看到这些秀丽的山峰和山谷，就会平息那追求功名利禄之心，乐而忘返。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岳阳楼记》，即“不以物己而悲喜”。译文：不因客观环境和自己的得失而高兴或悲伤。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捕蛇者说》 译文：东西南北，到处叫骂和搔扰。

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捕蛇者说》译文：把自己地里的全部出产和家里所有的收入尽数拿去交租。

触风雨，犯寒暑。《捕蛇者说》 译文：冒着狂风暴雨严寒酷暑。

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鱼我所欲也》

译文：轻蔑地吆喝着用脚踢去给人吃，就连过路的乞丐都不屑于接受。

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庄暴见孟子》 译文：父子兄弟妻儿流离失所不能相见。

强国请服，弱国入朝。《过秦论》 译文：无论是强国弱国都入秦朝拜请求降服。

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过秦论》 译文：派出良将信臣精锐士卒，手执强弓硬弩，列放着锐利的刀枪剑戟，守卫在险要的战略重地，盘查出入人等。

请洒潘江，各倾陆海。《滕王阁序》译文：请各位宾客像潘岳、陆机那样，倾泻如江似海的才华。

3.排比句中的互补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孔雀东南飞》 译文：(我在出嫁之前)小小年纪就会织布裁衣，既懂音乐又熟读经书。

(三)综合型

在上下文里既互释又互补的互文属综合型。如：“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过秦论》。

“率”与“将”、“卒”与“众”互释，而理解时上下文又需互补，译为：率领着几百个疲惫不堪的士兵。课文中互文属于这一类的还有：

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鱼我所欲也》 译文：吆喝着用脚踏着(食物)施舍给人，即使是过路的乞丐也不屑于接受。

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隆中对》 “度德量力”即“度量德力”。译文：估量自己的品德和能力。

西和诸戎，南抚夷越。《隆中对》 译文：同西面和南面各民族搞好关系。

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庄暴见孟子》 译文：百姓听到大王您那钟、鼓、萧笛等的声音……

尊贤而重士。《过秦论》 即“尊重贤士”。译文：尊重有才能的贤人。

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过秦论》 “亡矢遗镞”即“亡遗矢镞”。亡、遗；都指“丧失，耗费”。译文：秦国没有耗费一个箭头。

追亡逐北。《过秦论》即“追逐亡北”。“追”和“逐”互释，“亡”和“北”互补。译文：追赶逃走的败兵。

宰割天下，分裂山河。《过秦论》 译文：强行割占诸侯的江山。

于是从散约败。 《过秦论》 译文：从此合纵联盟完全解体。

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过秦论》即“良将信臣劲弩精卒守要害之处，陈利兵而谁何”。译文： 优秀忠诚的将领(率领着)精锐的部队据守在险要之处，亮出锋利的刀枪，呵问(过往行人)是谁。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阿房宫赋》 译文：燕、赵、韩、魏、齐、楚所搜罗和收藏的珍宝。

违于理，悖于事。《愚溪诗序》 译文：做了与事理相背谬的事情。

侣鱼虾而友麋鹿。《赤壁赋》 译文：以鱼虾麋鹿为朋友。

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赤壁赋》译文：歌诵明月诗里的窈窕章。

桂殿兰宫。《滕王阁序》译文：用桂树和木兰等名贵木材修建的宫殿。

红烟蔽其左，紫气舒其右。《柳毅传》译文：红烟紫云，在她的周围或聚或散。

勇怯，势也，强弱，形也。《报任安书》译文：勇怯强弱都是形势造就的。

念父母，顾妻子。《报任安书》译文：挂念父母妻子儿女。

从俗浮沉，与时俯仰。《报任安书》译文：从时俗而浮沉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