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兰陵女儿行·金和 |
释义 | 兰陵女儿行·金和兰陵女儿行·金和 《兰陵女儿行》,素来被推为金氏集中首选的名篇,又堪称近代诗歌史上一首独绝的叙事诗,在我国古典叙事诗创作领域中,其叙事规模与所创手法,是罕见其匹的。 此诗所写内容,是咸、同年间,一兰陵女子以大智大勇成功地抗拒了正“进剿”太平天国起义军的清军将领劫婚的故事,思想与艺术均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作者金和,上元(今南京市)人。太平天国起义军攻占南京,他举家仍留城内,诗酒以狂。因与人谋里应外合之计,策应清军攻城,不成,乃只身潜逃出城,流离南方谋生。此诗可能是他于谋职常州时,据所见闻而创作。 《兰陵女儿行》是一首别开生面的旧体叙事诗。在此诗以前,我国古典叙事诗基本上还停留在叙述故事的阶段。而《兰陵女儿行》能截取一个极富典型意义的生活横断面,作集中的浓缩描写,除开头与结尾作交代性的情节叙述外,全诗主要篇幅均通过对话来揭示人物的内心活动,点染若干动作细节,从而塑造出个性鲜明的各类人物形象,揭示全诗题旨。这种把叙事诗加以小说化的大胆艺术创新,是金和《兰陵女儿行》一诗的最卓绝的特色,也是我国古典叙事诗领域前所未有之举。由此可见《兰陵女儿行》一诗在我国古典叙事诗创作史上的地位。 全诗的叙事格局与剪裁,颇具小说情节安排的惯常的艺术倾向。全诗可分四大段落:第一段,自开头“将军既解宣州围”至“众客无声环堵侍。”此段可概括段意为“迎婚”。写清将得胜安营,在濑水上构筑新房,装饰华贵,正派遣属下与“媒人”去兰陵迎娶新娘。正午时刻,将军率众客在码头迎接,准备完婚。此段叙述交代了全诗的中心事件与情节开端。全诗写兰陵女抗拒劫婚,故以将军迎婚为情节之端,亦为故事所设矛盾的起点。因此,开头一段,极写将军婚前的志得意满,宾客的身份高贵,新房装饰的富丽华贵,婚宴排场的豪华铺张,以及迎婚场面的欢腾景象。诗以欲擒故纵的笔法,极写劫婚者将军的踌躇满志、洋洋得意。亦以先扬后抑的笔法,为兰陵女的抗婚作铺垫。 第二段自“彩船刚舣将军门”至“惟女公子为仙为佛为天神!”段意可概括为“抗婚”。是全诗情节开展的主要部分,也是描写全诗主要人物,如兰陵女、将军和众客等人物形象的重要部分。全段以对话的形式展示情节,又可划出四个层次:此段开头,以实写结合夸张与比喻,摩写兰陵女出场时刻的亮相,突出其貌美多姿,素雅端庄,勇健轻捷,光彩照人,绝非闺阁中常见之一般柔弱女子,而是有见识,有胆量的奇女子。次一层写兰陵女伸冤拒婚,即兰陵女在婚礼堂上面向将军与众客的两段申述。先是“敛袖”以理相向,陈述劫婚之由与逼婚之状,诉说将军种种劫婚手段:以“金币”相诱,以“母许”相骗,以“露刃”相迫,以权势相压。后则仗剑而“手揕将军”,将其控制在手中,然后指控将军此举,见不得上司“中丞”,辜负“国恩”,有损“钟鼎”清名。倘“上达”天子“不能解此纷”,则“剑夺汝命”。兰陵女的从容自若、疾恶如仇、凛然正气,从这两段对话中,有较强烈的表现。又一层次则描写将军与众客的反应。先写将军被斥后,“面目灰死”,情虚胆怯,乞求众客。而众客则魂“惊甫定”,虚意解释,甘言斡旋,罪推“材官”,假意送归,欺骗兰陵女放脱将军,再施奸计。又次一层,兰陵女深一层揭露了“慨从军兴来,处处兵杀民”的罪恶事实,从对劫婚一事的控诉,扩展到对清军、对整个社会以民当敌、草菅人命这种黑暗政治的谴责。从而表现了兰陵女看透强暴者“野性讵肯驯”、“蓄念愈不仁”的罪恶本性,不为众客所欺骗,而必以死相抵抗的见识和决心。最后,众客在兰陵女的义正词严之下,不得不“翕然长跪代请命”,备极屈卑的丑态,乞求“愿以百口保”将军。众客为了给将军开脱罪责,便百般夸赞将军“贤名”,抬出“朝廷”的名义,向兰陵女苦苦求情,正是曲折地反映了将军的外强中干、束手无策,而衬托了兰陵女的大智大勇和凛然正气,终以正理与正义战胜邪恶奸计。 第三段自“女知众客意难拂”至“电掣星流不知处”。本段大意可概括为“智归”。兰陵女勇斗将军,舌战众客,在情理上已占上风,然她能审时度势,适可而止,此其表现之一智;告以老母与两兄苦待盼归,乘势借马离去,作脱身之计,此其表现之二智;申明归家后即迁居,隐于僻处,与桃源人为邻,以绝将军追踪迫害之念,此其表现之三智。兰陵女借马得手,“始释将军衣”,立即据马腾鞍,破空远行而遁去。将军但为保全自己性命,“惟恐女不去”,借马放归,兰陵女终于抗婚成功。兰陵女这一位明理达义、智勇兼备、貌美心正的少女形象从而树立起来。 但尚有结束一段,在完成了兰陵女人物形象的描写上,再加一笔浓彩,使之更具光彩。自“女行数日军无骚”至全诗结束为末段,大意可概括为“警告”。兰陵女知书识理,色艺并俱,智勇双全,亦且品性高洁,不畏权势,不图富贵,崇尚气节,故脱身后,又放马送还作为聘礼之财物,固为非义之财不取,亦令俗流惊奇。何况,又致书将军,随附锋利一刀,以示警告,告诫将军不可再次作歹。原来将军于此抗婚事后,移师他处,“振旅胆气豪”,恢复了“平日叱咤雷车殷”的权威常态,待见到兰陵女的警告之信与刀,正是心有余悸,睡无安息。这一富于传奇色彩的情节,给兰陵女这一人物形象的描写又加上动人的一笔。 全诗叙事,突出中心事件,来龙去脉,井然有序,又加跌宕起伏,极富传奇色彩,剪裁有度,照应有方,虽以人物对话为叙事主干,穿插较多说理,而故事情节仍属完整而生动。此诗固然篇幅有限,然情节发展的线索脉络完整清楚,能生动有力地服务于人物性格的刻划。如兰陵女性格尤为鲜明动人。美而不弱,外柔内刚;知书识理,勇而多智;气节高尚,不畏权势,不图富贵,志洁品高,是乱离风尘中一奇女子。至于将军,其形象则是一介武夫,外强中干,依仗权势,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强暴无耻。各类人物性格,又加艺术的对照,更为鲜明。诗中将军不发一语,足见其外表“非寻常”而内心懦怯。兰陵女的勇敢机智,义正词严,端庄从容,与将军的情虚胆怯,萎卑退缩,束手无策,以及众客的卑屈相劝,甘言斡旋,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从而使兰陵女这一形象更具光彩。全诗通过兰陵女形象的塑造,揭露了晚清军政的黑暗面,点明了其害不仅在兰陵女之一身一家,而涉及全社会,所谓“慨从军兴来,处处兵杀民”,对清军官兵的横行不法,草菅人命的社会现实,又作了更为深广的揭露与谴责,而兰陵女之遭遇只是其中一件典型事例而已。这就大为扩充了此诗题旨的思想意义,表达了当时广大平民对官府军兵鱼肉百姓、戕害人命的罪恶行为的愤慨与鄙视。至于写兰陵女把伸冤理枉的希望,寄托于中丞和天子,则是作者思想的局限。 此诗的叙事小说化的艺术倾向,不仅表现在上述情节安排与人物描写上,还反映在语言的运用上。全诗对话,间杂富于性格特色的动作细节;又杂用五七言和长句,相间并用,音调激昂顿挫,与情节的发展、感情的起伏相应和,表现了作诗如作文的长处。这种以文入诗的语言艺术,与全诗叙事的小说化相应相衬,起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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