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元稹 |
释义 | 元稹臣九岁学诗,少经贫贱; 十年谪宦,备极凄惶。凡所为文,多因感激。故自古风诗至古今乐府,稍存寄兴,颇近讴谣,虽无作者之风,粗中遒人之采。自律诗百韵至于两韵七言,或因友朋戏投,或因悲欢自遣,既无六义,皆出一时,词旨繁芜,倍增惭恐。 有旨意可观,而词近古往者,为古讽; 意亦可观,而流在乐府者,为乐讽; 词虽近古,而止于吟写性情者,为古体; 词实乐流,而止于模象物色者,为新题乐府; 声势沿顺、属对稳切者,为律诗,仍以七言、五言为两体; 其中有稍存寄兴、与讽为流者,为律讽。不幸少有伉俪之悲,抚存感往,成数十诗,取潘子“悼亡”为题。又有以干教化者,近世妇人,晕淡眉目,绾约头鬓,衣服修广之度,及匹配色泽,尤剧怪艳,因为艳诗百余首; 词有古今,又两体。自十六时至是元和七年,已有诗八百余首,色类相从,共成十体,凡二十卷。 尤工诗,在翰林时,穆宗前后索诗数百篇,命左右讽咏,宫中呼为“元才子”。自六宫、两都、八方至南蛮、东夷国,皆写传之,每一章一句出,无胫而走,疾于珠玉。 稹与白居易同时,俱以诗名天下,然多纤艳无实之语,其不足论明矣。观其立朝大概,交结魏弘简,沮抑裴度之言,以浮躁险薄称于时,至于知贤救难,奋激敢言,凛凛有古直臣之风。夫以元稹为犹能如是,又况不为元稹者乎! 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 稹诗变体,往往宫中乐色皆诵之,呼为才子。然缀属虽广,乐府专其警策也。 与白同志,白意古辞俗,稹辞古意俗。 昔人言元和以后,诗学淫靡于元稹,今考集中淫靡者未见,何也?按《唐书·艺文志》载《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又小集十卷,今所传止六十卷,乃宋宣和间建安刘氏收拾于残缺之馀者,故淫靡者不可得也。王姓之家藏元氏艳诗百馀首,采入《传奇辩证》者十九首,余亦不传。今止录十二篇,以补成一家。然《梦游春词》汰去其半,尚嫌冗杂; 其它一二绝句外,亦未为工,惟《古决绝词》为胜。 《连昌宫词》虽中唐之调,然铺次亦见手笔。起数语自古法。”杨氏诸姨车斗风”,陡接“明年十月东都破”,数语过禄山,直截见才。俗手必将姚、宋、杨、李置此,逦迤叙出兴废,便自平直。“尔后相传六皇帝”一句,略而有力,先为结语一段伏脉。于此复出“端正楼”数语,掩映前文,笔墨飞动。后追叙诸相柄用,曲终雅奏,兼复溯洄有致,姚、宋详,杨、李略。通篇开阖有法,长庆长篇若此,固未易才。 微之自是一种轻艳之才,所作排律动数十韵,正是夸多斗靡,虽有秀句,补缀牵凑者亦多,宜为大雅所薄。集中惟乐府诗多佳,如《忆远曲》:“水中书字无字痕,君心暗画谁会君?”《小胡茄引》曰:“流宫变徵渐幽咽,《别鹤》欲飞弦欲绝。秋霜满树叶辞风,寒雏墜地乌啼血”,皆工于刻划也。 曾南丰曰:《津阳门》、《长恨歌》、《连昌宫》俱载开元间事,微之之词,不独富丽,至“长官清贫太守好,拣选皆言由相公”,委任责成,治之所由兴也。“禄山宫中养作儿,虢国门前闹如市”,险陂私谒,无所不至,安得不乱耶? 微之叙事远过二子。余按南丰此论,似属皮相。此彭渊材所以为五恨之一也。 元微之有绝句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次取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或以为风情诗,或以为悼亡也。夫风情固伤雅道,悼亡而曰“半缘君”,亦可见其性情之薄矣。微之始为谏官,号敢言; 后晚节不终,由中人荐为宰相,至与裴晋公为难,阻挠其兵机,使元勋重望无功,而河北遂不可问, 则微之亦适成为半截人矣。 元微之《连昌宫词》亦一时传颂,而失体尤甚。如“力士传呼觅念奴,念奴潜伴诸郎宿”,宫闱丑事,播之诗歌,可谓小人无忌惮矣。 其源与香山同出一科,而气格就衰,神情又减。遣兴诸章,倩然苕秀,知非刻意之作,惟其璆然天籁,乃偶得之。江陵三梦,则潘岳悼亡、江淹清感,情至文生,古今一致。《曲江》百韵,与乐天讽喻同规; 《连昌》一篇,足嫓华清长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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