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以篆书为本的尊古倾向 |
释义 | 以篆书为本的尊古倾向赵宦光本人精通《说文》,擅长篆书,又创草篆一体,他说:“余不能真草而能古篆,即方丈一笔,自顾得意,至若以飞白作篆体,即上古不可得,后代不可知,自秦斯而下,居然不肯让人,试为拈按,知余言之不妄。” (卷上《学力》)可见他对篆体特别偏爱而又以精通篆法自负,故其论书也以篆为本。他以为上古文字各自成象,其法不传,“世降而为篆,曰大曰小曰缪,从一法生,负抱俯仰,构结不离,犹之地天否泰,阴阳溷合,算可分坼,其法若存若亡,亦非后世可及”。篆书是中国第一次的文字统一,故可以说是中国文字的定形期,赵宦光肯定了篆书的这种特定历史地位,认为篆书为后来隶、草、真、行所不及。他说:“篆书一笔不得杜撰而字字皆可变化,徒隶俗体杂陈而一笔不可转移,何也?古者万国人自为法,变是其本分耳,至于后世作者不兴,同文有禁,所谓依样胡卢者,非邪?此亦人之大不幸矣。” (卷上 《权舆》) 他所谓的“徒隶书”就是指六朝碑刻之文。因篆书总汇了战国以来各种书体而成,虽有统一的要求但变化无穷,后代的书体要求划一规范,较少创新,与篆体不可同日而语。故赵氏于 《权舆》一节中论十体书,于篆曰: “大篆敦而圆,骨而逸;小篆柔而方,刚而和,筋骨而藏端楷,籀则简缩,斯乃舒盈,书法至此无以加矣。”可见他以篆法为书之极则,他论及字之筋骨时云: “自 《诅楚》而下无筋,自《石鼓》而下无骨,独秦斯能藏筋骨于皮相间。”也都以大、小篆为书法之最高境界。 篆书既于书史上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故赵氏以为篆书可通于其他各体,他说: “字须遵古:古文烦,惟篆可法,上以溯古,下以通时,篆明而诸体具,故先字义以冠诸帖。”(《附录·金石林绪论》)他以为篆书是介乎古文与时人之书间的书体,因古文太烦,时书太俗,而篆书上可以通古,下可以通时,故是书法中最关键之书体,明此则可以通众体。他说: “书法每云学书先学篆隶而后真草,又云作字须略知篆势,能使落笔不庸,是故文字从轨矩准绳中来,不期古而古;不从此中来,不期俗而俗。书法所称蜂腰鹤膝、头重末轻、左低右昂,中高两下者,皆俗态也,一皆篆法所不容,由篆造真,此态自远。”又说: “真书不师篆古,行草不师章分,如人食粟衣丝而不知蚕茧禾苗所出也。”(卷上《权舆》)显然他以篆为真书之基础,能熟谙篆法,就可避免各种俗态,令书有所本。同时,他也主张篆书能兼取草、隶等其他书体的笔法,互相贯通,如此方能形成富于个性的风格。他说: “篆无隶法不得飞动,无草法不得古雅,无斯法不得严肃,一篆如此,展转可推。”这正是他本人创造草隶的理论依据。然他以为不知篆法则流于时俗之病,字便颠踬不正,故力倡以篆为本,而鄙弃时下卑俗的书风。他说: 字有三品,曰庸、曰高、曰奇,庸之极致曰时,高之极致曰妙,奇之极致便不可知。……吾又恶庸,庸人趋时,作世俗事业,便无出头日,佛法中学道时宁落地狱,不愿畜牲,近之矣。曰:宁恶毋庸,有说乎?曰:有。恶故自儫唾骂者载道,自然有日自觉其丑态;庸俗之作,甄别者世不多见,十人九人赞叹其美,历世愈久,庸根愈深,落此深坑,何时出离。(卷下 《评鉴》) 他以佛教学道时所说的“宁落地狱,不愿畜牲”为喻说明学书切不可沾庸俗之病。宋代的黄庭坚曾论书曰:“士大夫处世,可以百为,惟不可俗,俗便不可医矣。”正与赵氏这里所说的意思相同。只是赵氏将遵古的倾向与避俗联系在一起,他以为俗又分为若干种: “字避笔俗,俗有多种,有粗俗,有恶俗,有村俗,有妩媚俗,有趋时俗,粗俗可,恶俗不可,村俗尤不可,妩媚全无士夫气,趋时则斗筲之人,何足算也,世人顾多尚之,目为通方者有矣。此以恶紫特甚,须痛惩之。”(卷下《评鉴》)可见他尤鄙妩媚时俗之态,原因就在于此种时俗最易蛊惑人心,使人迷不知返,危害极深,故他宁取恶俗而不取时俗: “好古不知今,每每入于恶道,趋时不知古,侵侵陷于时俗,宁恶毋俗,宁俗毋时,恶俗有觉了之日,时俗则方将轩轩自好,何能出离火坑。”(卷下《评鉴》)他主张察今知古,在比较中有所取舍,“不见古人书,不能洒俗,不见今人书,不能祛妄”。(卷下 《评鉴》) 赵宦光论书的尊古倾向是极为明显的,他以为书体代降,由篆变隶,由隶变真,真变为草,愈出愈下,故他主张学书宜取法乎上,求其本原: “学书须彻上彻下,上谓知其本原来历,下谓采其末流孙枝,知本则意思通而易为力,求原则笔势顺而易为功。何谓本?字必晋唐,晋唐必汉魏,汉魏必用秦篆隶,篆隶必籀、斯、邕、鹄,此数家又须仿之鼎彝铭识而后不为野狐惑乱。”(卷上《学力》)他直欲追溯远古,取法钟鼎彝铭,其尊古的倾向于此可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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