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梦》

《临川梦》

传奇剧本。清蒋士铨著。作者《自序》说：“乃杂采各书，及玉茗集中所载种种情事，谱为《临川梦》一剧，摹绘先生人品，现身场上，庶几痴人不以先生为词人也欤。嗟乎，先生以生为梦，以死为醒；予则以生为死，以醒为梦，于是引先生既醒之身，复入于既死之梦，且令‘四梦’中人，与先生周旋于梦外之身，不亦荒唐可乐乎！”清梁廷楠《曲话》说：“其至离奇变幻者，莫如《临川梦》，竟使若士先生身入梦境，与四梦中人一一相见。请君入甕，想入非非；娓娓清言，犹余技也。”清梁绍壬《两般秋雨庵曲谈》说：“《临川梦》院本内，有《隐奸》一出，刻意诋毁眉公。”近人蒋瑞藻《小说考证》记况梅《花帘尘影》说：“蒋心余作《临川梦》传奇，极诟陈眉公之为人，且于汤、陈交恶之由，言之颇详。然《晚香堂集》中《题牡丹亭》一跋，……其推崇临川至矣。至‘化梦还觉’、 ‘化情归性’等语，亦能道出《牡丹亭》之本意。观此，则眉公当日，固尚与临川相厚。空梁泥落，渐积怨嫌，名士忌才，正复何所不至。”《小说考证》又记《桐荫清话》说：“蒋苕生《临川梦》院本内《隐奸》一折，刻意诋毁陈眉公，出场诗云云。番禺叶兰台太史衍兰，谓此诗非诋眉公，实讥袁子才也。所说未足为据，然诗中神气颇相肖。”《小说考证》又记《药裹慵谈》说：“蒋心余游江宁，文端招饮。坐客有子才及秦涧泉学士。分韵赋诗，涧泉诗先成，文端不以为佳。心余次上，阅毕，不作一语。至子才诗，则启颜称善，心余随有不嗛，所撰《临川梦》，极诋眉公，云：‘装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终南捷径无心走，处士虚声尽力夸。’又云：‘翩然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衙。’隐然一子才也。”近人徐珂《曲稗》说：蒋士铨“性峭直，不苟随时，以刚介为和坤所抑，留京师八年，无所遇，以母老乞归。其才其遇，无一不与明汤玉茗相类，因为《临川梦》传奇以自况焉。”近人吴梅《顾曲麈谈》说：“世皆以《四弦秋》为最佳，余独取《临川梦》，以其无中生有，达观一切也。”吴梅《霜厓曲跋》说：“此记将若士一生事实，观诸氍毹，已是奇特，且又以‘四梦’中人一一登场，与若士相周旋，更为绝倒。记中《隐奸》一出，相传讽刺袁简斋，亦令黠可喜。”日本青木正儿《中国近世戏曲史》说：“汤显祖不仅于戏曲上表现其伟大，即其人格气节亦颇有可羡慕者，谱之入曲固为吾党所快者。但余于此剧不满意处，第一在结构上，第二在其描写上。……先就结构而言，如出与汤显祖毫无关系之哱承恩叛乱三出(第八、第十二、第十四)，全无意义。又如关于俞二娘事，于显祖之全生涯中，究不过一种插话而已，而其关目夸张之为五出(第四、第十、第十五、第十六、第二十)，反非所以显彰此传大作家者。又如拉来《玉茗堂四梦》中人物而发关目(第四、第十七、第十九)，即吴梅氏所谓‘无中生有’者，此虽亦为一法可许，然剧中情迹，在于即《汤显祖传》按其微细年月极现实以结构之，出此类非现实之关目，极不调和，且以此破坏全剧之调子也。次就描写人物而言，虽鲜明描出显祖为刚直廉洁官僚之面目，然其本来面目磊落不羁之文豪风格，反有未能写尽之憾，此为余所最不惬意之一大缺陷也。”此剧写汤显祖的有关故事，对扩大汤显祖及其剧作的影响，具有积极意义。作者异想天开，别出心裁，把汤显祖“四梦”中主要人物和因读《牡丹亭》而死的娄江俞二娘都搬上舞台，带有明显的浪漫主义色彩。但作品对于汤显祖这个伟大戏曲家丰富的精神内涵却把握不够，结构上也比较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