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普天乐 秋江忆别

    

赵善庆

晚天长，秋水苍。山腰落日，雁背斜阳。璧月词，朱唇唱，犹记当年兰舟上，洒西风泪湿罗裳。钗分凤凰，杯斟鹦鹉，人拆鸳鸯。

作者秋行江畔，回忆起同此情境中的一次别离，有所感触，写下了这支小令。
小令一开头便以两组对偶句铺写了勾起诗人忆别的秋江暮景：仰视天，暮霭沉沉，渺远无际；俯视地，秋水苍苍；远望山腰，依依落日；在斜阳映照下，雁阵东飞。俯仰之间，大地一片迷茫旷远，凄清寂寞。这里将落日、斜阳，分别放在山腰和雁背这种特殊位置上，从而表述了作者触景而生的依依惜别之情和迟暮思归之念，所以虽重无害。“璧月词”,据《陈书·张贵妇传》载：陈后主每引宾客、贵妃游宴，常共赋诗，选取其中最艳丽的，被以新声，如《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其略曰： ‘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其后以璧月词泛指新声艳曲。小令从“璧月词”开始，转入回忆：当年相别时，兰舟未发，朱唇犹唱；西风中，别泪沾湿了罗裳；离筵上，凤凰钗各留一股，鹦鹉盏更劝一杯。从此一别，鸳鸯异处，更不知何日相逢！
“钗分凤凰，杯斟鹦鹉，人拆鸳鸯”,看似不合语法规范的句子。“钗分凤凰”是“分凤凰钗”的倒文； “杯斟鹦鹉”是“在鹦鹉杯(即用海螺雕琢成的酒杯)中斟酒”的倒文和省略句式； “人拆鸳鸯”是指如鸳鸯一般恩爱的情人被拆散。作者把这些意思紧缩在三个形式相同的四字句中，且以凤凰、鹦鹉、鸳鸯排比，形式整丽，情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