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两汉今古文经学 |
释义 | 两汉今古文经学及窦太后崩,武安君田蚡为丞相,黜黄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学儒者以百数,而公孙弘以治《春秋》为丞相封侯,天下学士,靡然乡风矣。弘为学官,悼道之郁滞,乃请曰:“丞相、御史言:制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废乐崩,朕甚愍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登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议,予博士弟子,崇乡里之化,以厉贤材焉。’谨与太常臧、博士平等议,曰:闻三代之道,乡里有教,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其劝善也,显之朝廷;其惩恶也,加之刑罚。故教化之行也,建首善自京师始,繇内及外。今陛下昭至德,开大明,配天地,本人伦,劝学兴礼,崇化厉贤,以风四方,太平之原也。……昭帝时举贤良文学,增博士弟子员满百人;宣帝末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经者皆复, …… 赞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馀年,传业者寖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馀万言,大师众至千馀人,盖禄利之路然也。初,《书》唯有欧阳,《礼》后,《易》杨,《春秋》公羊而已。至孝宣世,复立《大小夏侯尚书》,《大小戴礼》,《施》、《孟》、《梁丘易》,《谷梁春秋》。至元帝世,復立《京氏易》。平帝时,又立《左氏春秋》、《毛诗》、逸《礼》、古文《尚书》,所以罔罗遗失,兼而存之。是在其中矣。 《汉书·儒林传》 【评】汉武帝诏立学官采用“今文”,至平帝时,《左传》《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立于学官,系为“罔罗遗失、兼而存之”。然而,由此引发的今、古文经学之辩,促进了经学的研究。 董仲舒,广川人也。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进退容止,非礼不行,学士皆师尊之。……仲舒所著,皆明经术之意,及上疏条教,凡百二十三篇。而说《春秋》事得失,《闻举》、《玉杯》、《蕃露》、《清明》、《竹林》之属,復数十篇,十馀万言,皆传于后世。 《汉书·董仲舒传》 故汉兴至于五世之间,唯董仲舒名为明于《春秋》,其传公羊氏也。 《史记·儒林列传》 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 《汉书·五行志》 及今上即位,赵绾、王臧之属明儒学,而上亦乡之,于是招方正贤良文学之士。自是之后,言《诗》於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于燕则韩太傅。言《尚书》自济南伏生。言《礼》自鲁高堂生。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于齐鲁自胡母生,于赵自董仲舒。 《史记·儒林列传》 (夏侯)胜非之曰:“(夏侯)建所谓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建亦非胜:为学疏略,难以应敌。 《汉书·眭两夏侯京翼李传》 【评】汉武帝罢黜百家,尊崇儒术,扛鼎者董仲舒,以阴阳天命说《春秋》以迎合武帝,自此今文学者纷起,立派传授。史籍载大小夏侯之争,二人及所师(夏侯始昌、欧阳高)均治今文《尚书》,叔侄相非,只是门派之见。 是岁,莽奏起明堂、辟雍、灵台,为学者筑舍……益博士员,经各五人徵天下通一艺教授十一人以上,及有《逸礼》、古《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锺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其意者,皆诣公车。网罗天下异能之士,至者前后千数,皆令记说廷中,将令正乖缪、壹异说云。 《汉书·王莽传上》 (刘)歆及(刘)向,始皆治《易》,宣帝时,诏向受《谷梁春秋》,十馀年大明习。及歆校秘书,见古文《左氏春秋传》,歆大好之。时丞相史尹咸以能治《左氏》,与歆共校经传。歆略从咸及丞相翟方进受,质问大义。初《左氏传》多古字古言,学者传训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传文以解经,转相发明,由是章句义理备焉。歆亦湛靖有谋,父子俱好古,博见强志,过绝于人。歆以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传闻之与亲见之,其详略不同。歆数以难向,向不能非间也,然犹自持其《谷梁》义。及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义,诸博士或不肯置对,歆因移书太常博士,责让之曰:“昔唐虞……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起于建元(前140年)之间。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泰誓》后得,博士集而读之。故诏书称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全经,固已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前97)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馀通。臧于秘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臧,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传或间编。传向民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冥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妒嫉,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抑此三学,以《尚书》为备,谓左氏为不传《春秋》,岂不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闵文学错乱,学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遗近臣奉指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余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徵验,外内相应,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则施、孟,然孝宣皇帝犹复广立《谷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可遍绝哉!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子不取也!”其言甚切,诸儒皆怨恨。是时名儒光禄大夫龚胜,以歆移书上疏,深自罪责,愿乞骸骨罢。及儒者师丹为大司空,亦大怒,奏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上曰:“歆欲广道术,亦何以为非毁哉?”歆由是忤执政大臣,为众儒所讪…… 《汉书·楚元王传附刘歆传》 【评】王莽托古改制,因立学官兴古文;刘歆责让,淋漓剀切,俾传古文。而今文诸儒感首席之不耑,双方论战,讵可免乎!刘歆争辩,是为今、古文经学论战之肇始。 时尚书令韩歆上疏,欲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诏下其议。四年正月,朝公卿、大夫、博士,见於云台。帝曰:“范博士可前平说。“升起,对曰:“《左氏》不祖孔子,而出于丘明,师徒相传,又无其人,且非先帝所存,无因得立。”遂与韩歆及太中大夫许淑等,互相辩难,日中乃罢。 《后汉书·范升传》 (建初)四年诏与诸儒论《五经》於白虎观。育以《公羊》义难贾逵,往返皆有理证,最为通儒。 《后汉书·李育传》 贾逵……九世祖谊,文帝时为梁王太傅。曾祖父光,为常山太守,宣帝时以吏二千石,自洛阳徙焉。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恽,学《毛诗》於谢曼卿,作《左氏条例》二十一篇。逵悉传父业,弱冠能诵《左氏传》及《五经》本文,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虽为古学,兼通五家《谷梁》之说。自为儿童,常在太学,不通人间事。身长八尺二寸,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性恺悌,多智思,俶傥有大节。尤明《左氏传》、《国语》,为之《解诂》五十一篇,永平中,上疏献之。显宗重其书写藏秘馆。……肃宗立,降意儒术,特好《古文尚书》、《左氏传》。建初元年,诏逵入讲北宫白虎观、南宫云台。帝善逵说。 《后汉书·贾逵传》 休为人质朴讷口,而雅有心思,精研《六经》,世儒无及者……太傅陈蕃辟之,与参政事。蕃败,休坐废锢,乃作《春秋公羊解诂》,覃思不窥门,十有七年。又注训《孝经》、《论语》、风角七分,皆经纬典谟,不与守文同说。又以《春秋》驳汉事六百馀条,妙得《公羊》本意。休善历算,与其师博士羊弼,追述李育意以难二传,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 《后汉书·何休传》 时任城何休好《公羊》学,遂著《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玄乃发《墨守》、鍼《膏肓》、起《废疾》。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初,中兴之后,范升、陈元、李育、贾逵之徒争论古今学,后马融答北地太守刘环及玄答何休,义据通深,由是古学遂明。 《后汉书·郑玄传》 自秦焚《六经》,圣文埃灭。汉兴,诸儒颇修艺文;及东京,学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滞固所禀,异端纷纭,互相诡激,遂令经有数家。章句多者或乃百馀万言,学徒劳而少功,后生疑而莫正。郑玄囊括大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芜,刊改漏失,自是学者略知所归。 《后汉书·郑玄传》 【评】两汉经学,初为今文学一统天下,直到汉末哀平之间,刘歆王莽力争,古文学派方始登台。东汉三次论战,著名学者大抵皆古文学派,如韩歆、许淑、陈元、贾逵、马融,二郑(郑玄、郑众)等皆是。至郑玄兼采古今,了结一代公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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