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七律 |
释义 | 七律七言律诗极不易。唐人以诗名家者,集中十仅一二,且未见其可传。盖语长气短者易流于卑,而事实意虚者又几乎塞。用物而不为物所赘,写情而不为情所牵,李、杜之后,当学者许浑而已。 唐律七言八句,一篇之中句句皆奇,一句之中字字皆奇,古今作者皆难之。 五言律差易得雄浑,加以二字,便觉费力,虽曼声可听,而古色渐稀。七字为句,字皆调美,八句为篇,句皆稳畅,虽复盛唐,代不数人,人不数首。古唯子美,今或于鳞,骤似骇耳,久当论定。 七言律不难中二联,难在发端及结句耳。发端,盛唐人无不佳者。结颇有之,然亦无转入他调及收顿不住之病。篇法有起有束,有放有敛,有唤有应。大抵一开则一阖,一扬则一抑,一象则一意,无偏用者。句法有直下者,有倒插者,倒插最难,非老杜不能也。字法有虚有实,有沉有响; 虚响易工,沉实难至。五十六字,如魏明帝凌云台材木,铢两悉配,乃可耳。篇法之妙,有不见句法者; 句法之妙,有不见字法者。此是法根无迹,人能之至,境与天会,未易求也。有俱属象而妙者,有俱属意而妙者,有俱作高调而妙者,有直下不对偶而妙者,皆兴与境谐、神合气完使之然。五言可耳,七言恐未易能也。勿和韵,勿拈险韵,勿傍用韵。起句亦然,勿偏枯,勿求理,勿搜僻,勿用六朝强造语,勿用大历以后事。此诗家魔障,慎之慎之。 谈艺者有谓七言律一句不可两入故事,一篇中不可重犯故事。此病犯者故少,能拈出亦见精严。然我以为皆非妙悟也。作诗到神情传处,随分自佳,下得不觉痕迹,纵使一句两入,两句重犯,亦自无伤。如太白 《峨眉山月歌》,四句入地名者五,然古今目为绝唱,殊不厌重。蜂腰、鹤膝、双声、叠韵,休文三尺法也,古今犯者不少,宁尽被汰邪? 七言律最难,如时文然,易得排比而版,须活动方妙。 七言律诗,务在雄浑富丽之中,有清沉微宛之态。故明白条畅,而不疏浅; 优越含咏,而不轻浮。最忌俗浊纤巧,则失古人风调矣。盛唐唯王、岑、高、李,最得正体,足为规矩。后之学者不晓音调,学雄浑者必枯硬,学清沉者必软腐,而归于庸俗矣。 七言近体即七言律,又五言八句之变也。不难于中二联,难在发端及结句耳。其发端之工,盛唐人无不佳者; 结颇伤于卑弱,然亦无收顿不住之病。大抵有起而后有承,有承而后有接,有接而后有转,有转而后有结,一开则一阖,一扬则一抑。其句法有直下者,有倒插者,有以虚对实者,有两句各自为对者。其字法有映带,有关键。用虚字多,则流丽而或失于弱; 用实字多,则浓艳而又难为工。其发端亦有对起者,惟岑参最多,如“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之类可见。其颌联亦有直下而不板对者,如崔颢“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虽律也,而含古意,亦是一法。 古诗之难,莫难于五言古。近体之难,莫难于七言律,五十六字之中,意若贯珠,言如合璧。其贯珠也,如夜光走盘,而不失回旋曲折之妙; 其合璧也,如玉匣有盖,而绝无参差扭捏之痕。綦组锦绣,相鲜以为色; 宫商角徵,互合以成声。思欲深厚有余,而不可失之晦; 情欲缠绵不迫,而不可失之流。肉不可使胜骨,而骨又不可太露; 词不可使胜气,而气又不可太扬。庄严,则清庙明堂; 沉著,则万钧九鼎; 高华,则朗月繁星; 雄大,则泰山乔岳; 圆畅,则流水行云; 变幻,则凄风急雨。一篇之中,必数者兼备,乃称全美。故名流哲匠,自古难之。 七言律,壮伟者易粗豪,和平者易卑弱,深厚者易晦涩,浓丽者易繁芜。寓古雅于精工,发神奇于典则,熔天然于百炼,操独得于千钧,古今名家,罕有兼备此者。 余尝谓七言律,如果位菩萨三十二相,百宝璎珞,庄严妙丽,种种天然,而广大神通,在在具足,乃为最上一乘。数语自觉曲尽,未审良工谓为然否? 七言律对不属则偏枯,太属则板弱。二联之中,必使极精切而极浑成,极工密而极古雅,极严整而极流动,乃为上则。然二者理虽相成,体实相反,故古今文士难之。要之,人力苟竭,天真必露,非荡思八荒,游神万古,功深百炼,才具千钧,不易语也。 有起句妙而接句不称者,“东望望春春可怜”,“长安雪后似春归”、“闻道长安似弈棋”、“建牙吹角不闻喧”是也。 结句则杜审言“寄语洛城风日道,明年春色倍还人”,沈佺期“两地江山万余里,何时重谒圣明君”,崔颢“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王维“玉靶宝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霍嫖姚”,高适“圣代只今多雨露,暂时分手莫踟蹰”,岑参“莫向他乡愁离别,知君到处有逢迎”,刘长卿“白马翩翩春草绿,邵陵西去猎平原”,姚合“谁得似君将雨露,海东万里洒扶桑”。大率唐人诗主神韵,不主气格,故结句率弱者多。惟老杜不尔,如“醉把茱萸仔细看”之类,极为深厚浑雄,然风格亦与盛唐稍异,间有滥觞宋人者,“出师未捷身先死”类是也。 李驳何云: 七言律若可剪二字言,何必七也?此论不起于李,前人三令五申久矣。顾诗家肯綮,全不系此。作诗大法,唯在格律精严,词调稳惬。使句意高远,纵字字可剪,何害其工? 骨体卑陋,虽一字莫移,何补其拙?如老杜“风急天高”,乃唐七言律第一首,今以此例之,即八句无不可剪作五言者。又如“江间波涛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等句,上二字皆可剪,亦皆杜句最高者,曷尝坐此减价? 又如王维“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转黄鹂”,李嘉祐剪为“水田飞白鹭,夏木啭黄鹂”,“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老杜剪为“阊阖开黄道,衣冠拜紫宸”,何害王句之工? 即如宋人“为看竹因来野寺,独行春偶过溪桥”,上下粘带,不可动摇,而丑拙愈甚。自诗家有此论,举世无不谓然,甚矣,独见之寡也! 唐律特未易看也,有诗八七五十六字,字字皆有原故,如龙鳞遍身,鳞鳞出雨。有诗八七五十六字,只得一字二字是其原故,如龙鳞爪万变,却只为一珠。 七言律诗八七五十六字,便是五十六座星辰,一座一座皆有自家职掌,一座一座又有大家联络。岂可于其中间,忽然孛一妖星,非但无所职掌,乃至无其着落。 七言律乃唐人聚精会神之作也,多不敢轻易落笔,所谓识法者惧也。夫律之为义,犹佛氏三藏经、论、律之律也。经乃直谈,论乃旁说。律则小乘以至大乘,五千余卷,前后次第,一字不可假借。今律诗亦然。律分二解,如关门两扇,开则相向,合则密缝。其命意措词,最为紧严,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前一字不得,后一字不得,更一字不得,杂一字不得者也。五言律,字少句短,难于省缩,不能灵动,才小者或可饰其寒俭。至于七言律,字添句长,难于运用,不能精实,即才大者亦莫掩其瑕疵。有唐诸名家,穷思极力而不得,而不得不让子美先生一头地,无他,以其丘壑多而用律细也。 七言律之不可避俗,犹五言古之不可入俗。唯此不辨,则有竟陵一派强酸假醋之诗,为学究命根矣。 诗至七言律,已底极变,既难空骋,又畏事累,大抵温丽为正,间令流逸,读之表里妍整,而风骨隐然。颇恶驱驾才势,有心章采; 至于隶古事,寓评议,斯为下风。唐初意尽句中,正用气格为高。盛唐境地稍流,而兴溢章外,不妨媲美。作者取裁,舍是奚适? 中叶翩翩,亦曲畅情兴,必欲瓿覆大历以下,似属元美过差之谈。至于李商隐而下,予不敢道之。 七律造句比五言为难,以其近于流俗也。七律之法,起结散句,中二联排偶。其体方,方则滞,叙景言情,远不如古诗之曲折如意,以初唐古律相较可见矣。七律止宜于台阁,余处不称。景龙既有此体,以其便于人事之用,日盛月滋,不问何处皆用七律,谓之近体,实诗道之一厄也。学初盛则端庄而不能快意,学中晚则流利而伤于浅薄。 唐人七律,宾主、起结、虚实、转折、浓淡、避就、照应、皆有定法。意为主将,法为号令,字句为部曲兵卒。由有主将,故号令得行,而部曲兵卒,莫不如臂指之用,旌旗金鼓,秩序井然。 七律齐整谐和,长短适中,最宜人事之用,故自唐至明,作者愈盛。初唐用以应酬,亦是大人事也。 七言律有以叠字益见悲壮者,如杜子美“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江天漠漠乌双去,风雨时时龙一吟”是也; 有以叠字益见萧散者,如王摩诘“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是也。 凡吟咏,如五言律,文意简洁,才雄力富者不能尽其施展; 古风则辞繁局泛,少密致之严,不无出入。妙在七言律,适得其中,可以循范围而驰骋曲折,尽其才力,著作应酬,无不适用。 律诗对结惟七言为宜,然要生成是收煞语气方妙。如老杜“请看石上藤萝月, 已映洲前芦荻花”、“先踏峰置兰若, 徐飞锡杖出风尘”之类,直是颠扑不破。(按此体实始于杜必简 《大酺》 一首:“火德云官逢首泰,天长地久属年丰”,字字填实,一丝不走。少陵亦云:“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倘无二公全付精神,而率意效之,非疥骆驼,则金贴虾蟆矣。 七言律较五言仅益二字,而难工倍之。气格不高,则靡音曼词,其失也芜。力量不厚,则只词单义,其失也弱。神味不隽永,则大叶疏枝,其失也硬。气韵不生动,则板重堆垛,其失也滞。一字不工,即累一句; 一句不炼,即累通篇。要使细筋健骨贯注开张,章无懈句,句无剩字,斯为极则。所谓虚响易工,沉实难至者也。初唐如燕、许、张、李,气格雄厚,王摩诘洁净精微,杜子美沉郁顿挫。钱、刘而下,并有佳篇。温、李以浓丽为工,元、白以妥帖角胜。考其造诣浅深,亦可以观世运矣。若郊庙朝廷之作,以清和雅丽为宗,燕、许、王、钱并为正鹄,是以入选为多。至于七排长篇,词繁格冗,尤为不易,唐人集中亦属罕作。 七言律,平叙易于径遂,雕镂失之佻巧,比五言为尤难。贵属对稳,贵遣事切,贵捶字老,贵结响亮,而总归于血脉动荡,首尾浑成。后人只于全篇中争一联警拔,取青妃白,有句无章,所以去古日远。 后之不如少陵七律者,病有多端: 起无气,句无调,字不坚牢,意不排荡,对偶不灵活,情景不真新,当句自解,归结无致,句中不见作者气象,使事不免笔端拘滞。此数条所当猛省。 七律章法,大历诸公最纯熟,然无能出老杜范围。相其用笔,大概三四须根一二,五六须起七八; 更有上半引入下半,顿然翻转; 有中四句次第相承,而首尾紧相照应; 有上六句写本题,而末后飏开作结。其法变化不拘。若止觅得中四好对联,另行装却头脚,断无其事。 凡律诗最重起结,七言尤然。起句之工于发端,如贾曾“铜龙晓辟问安回,金辂春游博望开”,岑参“相国临戎别帝京,拥麾持节远横行”,王维“无才不敢累明时,思向东溪守故篱”,杜甫“花迎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刘长卿“送君卮酒不成欢,幼女辞家事伯鸾”,韩翃“江城五马楚云边,不羡雍容画省年”,刘禹锡“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将星夜落使星来,三省清臣集外台”,柳宗元“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张籍“圣朝特重大司空,人咏元和第一功”,杨巨源“晴明紫阁最高峰,仙掖开帘范彦龙”、“天眷君陈久在东,归朝人看大司空”,李商隐“玉帐牙旗得上游,安危须共主君忧”、“清时无事奏明光,不遣当关报早霜”、“七国三边未到忧,十三身袭富平侯”,温飞卿“十年分散剑关秋,万事皆随锦水流”,罗隐“爪牙柱石两俱销,一点渝尘九土摇”。落句以语尽意不尽为贵,如王维“饱食不须愁内热,大官还有蔗浆寒”,李白“此处别离同落叶,明朝分散敬亭秋”、“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杜甫“王师未报收东郡,城阙秋深画角哀”、“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庾信平生最肃瑟,暮年诗赋动江关”、“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间行路难”,刘禹锡“若问旧人刘子政,如今白首在南徐”,柳宗元“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千行便濯缨”,张籍“宾筵戏乐年年别,已得三回对御看”,白居易“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曾经烂漫三年著,欲弃空箱似少恩”,杨巨源“满筵旧府笙歌在,惟有羊昙最流泪”, 李商隐“日晚鹈泉畔猎, 路人犹识郅都鹰”,薛逢“中原骏马搜求尽,沙苑年来草又芳”,韩偓“莫怪天涯栖不稳,托身须是万年枝”,罗隐“跪望嵕山重启告,可能余烈不胜妖”,皆足为一代楷式。 颔颈两联,如二句一意,无异车前騶仗,有何生气?唐贤之可法者,如王维“愁看北渚三湘远,恶说南风五两轻”,岑参“愁窥白发羞微禄,悔别青山忆旧溪”,杜甫“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忆昨赐霑门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宫”、“万里秋风吹锦水,谁家别泪湿罗衣”、“路经滟滪双蓬鬓,天入沧浪一钓舟”、“时危兵甲黄尘里,日短江湖白发前”、“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钱起“且贪原兽轻黄屋,宁畏渔人犯白龙”,韩翃“落日澄江乌榜外,秋风疏柳白门前”,刘禹锡“黄河一曲当城下,缇骑千重照路傍”、“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白居易“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曾犯龙鳞容不死,欲骑鹤背觅长生”,杨汝士“文章旧价留鸾掖,桃李新阴在鲤庭”,李商隐“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温庭筠“石麟埋没藏秋草,铜雀荒凉对暮云”、“回日楼台非甲帐, 去时冠剑是丁年”、“百二关山扶玉座, 五千文字瑶缄”,薛逢“一自犬戎生蓟北,便从征战老汾阳”,唐彦谦“耳闻明主提三尺,眼见愚民盗一杯”,韩偓“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左牵犬马诚难测, 右袒簪缨最负恩”, 谭用之“鹦鹉语中分百里,凤凰声里住三年”,皆神韵天成,变化不测。宋、元以后,此法不讲,故日渐凡庸。 七言律诗,最要五六句得力,如“忆昨赐霑门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宫”、“万里秋风吹锦水,谁家别泪湿罗衣”是也。宋元以后,只是三四句好耳。 七律……句法有倒插,有折腰,有交互,有掉字,有倒叙,有混装对,非老杜不能也。倒插句法,如“织女机丝虚夜月,石鲸鳞甲动秋风”,顺讲则“夜月虚织女机丝,秋风动石鲸鳞甲”,与“画省香炉违伏枕,山楼粉蝶隐悲笳”皆是。折腰句法,如“渔人网集澄潭下,估客船随返照来”,“集”字、“随”字,句中之腰也。交互句法,如“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谓花径不曾因客而扫,今为君扫,蓬门不曾为客而开,今为君开,上下两意,交互成对。掉字句法,如“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及李商隐“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云杂雨云”之类。倒叙句法,如“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有”已有“还”,“还”有“有”,一字两相关带,故是倒叙。混装对句法,如“涧道余寒历冰雪,石门斜日到林丘”,谓历涧道冰雪,尚有余寒,到石门林丘,已见斜日,故为混装对。 夫文以气为主。七言今体句引字赊,尤贵气健。如齐梁人古色古韵,夫岂不贵,然气则踬矣。杨升庵专取为极则,此其所以病也。初唐诸君正以能变六朝为佳。至“卢家少妇”一章,高振唐音,远包古韵,此是神到之作,当取冠一朝矣。 七律有起句便对者,“渭水自萦秦塞曲,黄山旧绕汉宫斜”; 有收句对者,“自叹梅生头似雪,却怜潘令县如花”; 有通首对者,子美 《玉台观》 诗,古今高之,不得以板滞论也。 七律以元气浑成为上,以神韵悠远为次,以名句可摘为又次,以小巧粗犷为下。 唐初七律有平仄一顺者,至摩诘、少陵犹未改。如摩诘“酌酒与君”一首,第三联“草色全经”平仄一顺; 少陵“天门日射”一首,第三联“云近蓬莱”平仄一顺,此类甚多。要是当时初创此体,格调未严,今人不必学也。 七律有全首拗调如古诗者,少陵“主家阴洞”一首、“城尖径仄”一首之类是也,初学不可轻效。 七律下字炼句,须解高、亮二字。不高不亮,诗虽好,亦减成色。讲求高亮,尤须辨虚响实响。凡声有余,意不足,或意虽是,气不沉,光太露者,皆谓之虚响。 作七言律诗如开强弓劲弩,唐自少陵而外,作者寥寥。宋元后体格又变。 七律太刻则纤,太圆则率,太板则滞,太灵则佻。要之,立格宜大,扬声宜高,使事无痕,通篇悉称,而血脉流贯,无一懈笔,乃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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