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有竹居图小横幅》

沈周

小桥溪路有新泥，半日无人到水西。

残酒欲醒茶未熟，一帘春雨竹鸡啼^①。

【注释】

①竹鸡：鸟名，生江南，形比鹧鸪小，喜居竹林，好啼鸣。

【评说】

本诗选自陈焯《湘管斋寓赏编》卷六、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五五。陈焯题作“小景”，卞氏题作“有竹居图小横幅”，今从之，以别于沈周之《有竹居图卷》。

沈周有别业名“有竹居”，临水而筑，竹林环护，诚如诸友人诗的描绘的那样：“野竹娟娟静，清阴十亩余。”(王鼎《题沈周有竹居图卷》)“华竹循墙种，楼台逐水居。”(钱仁夫《题沈周有竹居图卷》)石田偶作《有竹居图小横幅》，为友人“天泉”强取去，上有石田题记云：“此予有竹居即景诗也，画亦曩岁笔，非自不知少嫩，盖为天泉强之而留其迹，观者毋深笑焉。”诗作环绕“春雨”落笔，写有竹居之景，也写有竹居主人(即画家自己)的生活和心态。首句的“小桥”、“溪路”，写有竹居室外之景，“有新泥”三字，点出“春雨”。次句紧承，因为有“春雨”，所以“无人到水西”。第三句绕回到室内，主人因春雨绵绵而百无聊赖，饮酒排遣愁闷，欲醒残酒而煮茶未熟，只得隔着一帘春雨，静听竹里竹鸡的啼鸣声。全诗挥洒淋漓，语言清畅和平，写出闲逸潇洒的天趣，真得“高怀谁得如”(吴珵《题沈周有竹居图卷》句)之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