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隔船抛新娘 |
释义 | 隔船抛新娘鄱阳湖、洞庭湖以及江、浙的部分水乡,流行一种奇特的抛新娘的习俗,既惊险又热闹,令人叹为观止。 这种婚俗流行的地域,当然是在水乡,而且男女双方基本上都是以船为生的船民或渔民。婚嫁的那一天,男女双方都要将自己家的船只装扮一新,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然后驶进约定好的水面,两船相隔约50~60米远。娶亲时,两船都聚满了亲友和宾客,当新郎按照约定好的喜辰(一般都为当天下午),或撑或划着“子船”(即用于载运货物的小于用于船家生活膳宿的“母船”的船只)去接新娘时,两船上的喇叭和锣鼓便欢天喜地地齐鸣,热闹非凡。当娶亲船只快要接近新娘家的嫁船时,只能缓慢划至嫁船,切忌与嫁船相撞,否则就表示不吉利,预示日后夫妻不能和睦相处。当娶亲船与嫁女船相隔一两步远时,嫁船上的新娘的母亲便走出船舱,坐在船头上“哭嫁”。哭诉母女难分难舍之情。这时,新郎便从自己的船上轻轻跨至嫁船上去“劝娘”。 “劝娘”是对女婿的一次口才和智力的考试。新郎只有将岳母大人劝得破涕为笑,方显本领,也只有如此,才能将新娘接走。万一新郎笨嘴拙舌,讲不到点子上,不能将岳母逗笑(实际上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岳母对女婿是知根知底的,不会过分为难,除非她对这个女婿由衷反感),娶船上请来的“军师”(一般为伴郎)就会及时跨到嫁船上,用诙谐的笑话和各种俏皮话来逗岳母娘,直到她笑出声为止。 通过“劝娘”关,新郎便返回娶亲船上,等待“抛新娘”。这时,娶亲的男方也会借机刁难女方,故意将娶亲船划离嫁船六七步远甚至丈余远。因为下一步是女方“抛新娘”,越远难度就越大(当然,也不能过远,否则就会闹出事故,对双方来说都不吉利)。女方抛新娘的人一般为本家族力大无穷的年长者,或父亲、或叔、伯,或兄长,或表兄长等。此人必须头扎红帕,腰系红色绸带。他将新娘双手托起,悠着向娶亲船上的接新娘者抛过去。男方接新娘者也由男方年长者担任,如果新郎确有勇力,也可由新郎本人担任。接新娘者亦要头扎红帕,腰系红色绸带。因为娶船一般比嫁船小,抛新娘者居高临下,只要有一定力气,将新娘抛过来并不十分困难,难的倒是接新娘的人。一是新娘最少也有百十来斤重,加上居高而下的冲力以及小船晃动得厉害,要将新娘稳稳接住,确非易事。因此,没有相当有实力的接新娘的人,娶亲方一般是不敢将娶亲船远离嫁船的。在洪湖一带,以前曾发生过因抛或接的一方失误而引起冲突的事,有的甚至演成械斗而使婚事告吹。 接新娘者接住新娘后,再将新娘抛给新郎,新郎接过新娘,便在船头遥拜双方父母,结为夫妻,然后,娶亲船才在鞭炮声中缓缓离去。到了晚上,亲朋好友都纷纷撑船赶来祝贺,新郎新娘向客人们散发喜糖,新郎家长便在自家的“母船”上设宴招待宾客,而新郎和新娘则悄悄撑着“子船”去喜度良宵。 “抛新娘”的婚俗是怎样兴起的呢?讲起来还有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呢! 相传在两百多年前,在洞庭湖有个靠跑码头为生的船老大,从少年时代起就跟父母在洞庭湖和长江上风里来雨里去,摇橹扳桨,扛包拉纤,什么都干过,什么都在行。但是,他看到岸上人家有田地可种,有房屋可居,十分羡慕。他觉得吃水上饭太辛苦,太劳累,总想有朝一日卖掉船只,搬到岸上定居。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这种愿望日益强烈。成家后,老婆为他生了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别无所长,只能是吃摇橹拉纤的饭的角儿,指望他们是毫无希望的。好在女儿芙蓉真个是出水芙蓉,长得美丽无比,人见人夸,人见人爱。于是,他决心为芙蓉找一个有权有势、有田有地的举上人家的儿子为婿,这样,便可以借助女婿脱离水上生活了。所以当有不少水上人家为自己的儿子托媒前来求亲时,他从来都是一个态度:“只摇头摆手,不点头吭声。” 后来,人们都摸透了他的心思,也就不再上门自讨没趣了。芙蓉的阿爹见水上人家不再来添麻烦,便集中精力托媒人为芙蓉寻岸上的婆家了。可是,媒人托了一个又一个,银子开销了一两又一两,却没有找到一家能令他满意的。媒人见他开价太高,而愿意娶水上人家姑娘的岸上大户又少得可怜,所以对这门亲事都感到麻头,纷纷甩手不干了!谁知就在这时,岳州府的知府大人却派大管家找上门来为儿子求婚了! 芙蓉父亲大喜过望,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大管家;详详细细地了解了知府大人公子的情况;小小心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大管家一听,立即大包大揽地表态:“你这种‘条件’对于知府大人来说简直不叫条件,好说,我可以代表知府大人表态:等芙蓉姑娘和我家公子项威的亲事一定下来,我就叫知府大人替你们买好房屋和田地。等他们一成亲,就让你们全家都搬到岸上来。” 芙蓉的父亲一听,立即表态:“知府大人派管家老爷前来求亲,是对小女芙蓉的错爱,是对我们全家的抬举,小民怎敢说半个‘不’字!请管家老爷回去禀报知府大人,我们全家都感到荣幸,只等他老人家选定吉日良辰。” 不想管家却对他说:“你能保证你女儿也会像你一样爽快应允这门亲事?” 芙蓉的父亲把胸脯一拍:“你放心,我女儿对本人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然而,他太自信了! 芙蓉同哥哥、嫂子们返航回到码头母船时,见父亲兴高彩烈地模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呢!谁知一问,竟是知府大人的管家来替那个叫项威的恶少求婚!芙蓉一听,不由火星直冒,又听说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更是火冒三丈,立即又哭又闹,表示宁死也不嫁给那个恶少爷! 为什么芙蓉口口声声喊知府的公子项威为“恶少爷”呢? 原来,岳州知府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还争气,通过科场考试,先后成为进士,或留京城为官,或外放为知县,只有老三项威,因从小受父母溺爱,不思进取,只知吃喝玩乐,沉溺于犬马声色之中,成为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烟柳巷里常客,赌赙场上高宾。知府大人对其劣迹时有耳闻,但因夫人的袒护,也无可奈何。数天前,项威带领几个家丁到岳州楼闲逛,无意中看到芙蓉在船上绣花,不由惊异万分。他万万没有料到,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姣娥!他立即带上家丁上船,不问三七二十一,便对芙蓉动手动脚。芙蓉见他来者不善,便高声叫喊“救命”。她的两个哥哥和船上帮工正在岸上酒店用膳,听到叫喊,慌忙跑到船上,一见项威对芙蓉动手动脚,不由怒火中烧,上前推开项威,并甩了他几个巴掌。不想项威不但不知收敛,反而依仗自己懂得一点腿脚功夫和带有家丁助威,竟大打出手。 芙蓉的两个哥哥和几个帮工,虽然有一身蛮力,但对武术却一窍不通,因此,不到片刻便被项威一伙打得东倒西歪。项威却得势不饶人,反诬芙蓉的两个哥哥指使人将其打成重伤,要他们出巨资为其治伤,并威胁说,如果不能立即付款,他就要将芙蓉带回去为“人质”。 就在他们对芙蓉拉拉扯扯之时,突然从刚刚驶进码头的一只木船上跳过一个年轻人,对项威怒声喝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 芙蓉朝年轻人一看,见是自己的心上人春生,不由激动地叫了一声“春生哥”,便向他扑了过去。项威见此,慌忙命令家丁上前将她拖回来。春生牢牢护住芙蓉,对项威说道:“有种的就自己过来,不要将这些替死鬼推出来替你送死!” 项威还以为是春生在讲大话,哪里将他放在眼里!他对几个家丁吼道:“上!你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这个穷小子?” 几个家丁跑上前去,不等他们靠近,春生便拳脚并施,仅在呼吸之间,就将几个家丁打得东倒西歪,躺在船板上鬼哭狼嚎似的叫个不停。 项威见春生拳脚功夫好生了得,不由大为惊诧。虽然有几分怯阵,但他是个从不轻易服输的角色,所以还是凭着自己懂得一点拳脚功夫,冲上前去,对春生大打出手。春生见他来势凶猛,便来了一个借力化力,先是以身相迎,然后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快速后退。项威猝不及防,下盘不稳,几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春生眼急手快,一个扫堂腿,便将项威打倒在地,然后用脚踩住他的胸口,厉声喝问道:“讲,你是什么人?不然我一脚踩死你!” 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家丁见状,慌忙跑上前来求饶道:“请大侠脚下留情。他就是岳州知府项大人的三公子项威,千万不要……” 春生听罢,虽然吃惊不小,但是却咽不下这口气,连连踢了项威几脚,说道:“要是一般地痞流氓,我倒会原谅他,你既然是知府大人的公子,还如此为非作歹,我偏不饶你!” 芙蓉见项威在船板上嚎叫不已,怕闹出人命,忙劝春生脚下留情。春生又踢了项威几脚,便对他喝道:“看在芙蓉姑娘替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你这一次,下次若再胡作非为,要是被我碰上了,定要你的狗命!起来,快滚!” 项威爬了起来,立即抱头鼠蹿。跑到岸上,大概是见再无太大风险,便指着春生大叫道:“你小子等着,看我怎样收拾你!” 项威回到家中,知府见其鼻青脸肿,知道他又在外面招惹是非,将其痛骂一顿之后,便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项威便加油添醋,反说是自己去见一位姑娘,被流氓欺侮,上前打抱不平而被流氓打成重伤,要父亲为其作主,严惩那个流氓。 项知府不信,便问陪同项威的几个家丁。这几个家丁当然只会按照项威事先叮嘱的回答。一个家丁说:“奴才不敢隐瞒,此事说来话长……” 知府道:“你大胆讲!” 家丁道:“那个受流氓羞辱的姑娘名叫芙蓉,同我家少爷早就相识……” 知府一愣,朝项威扫了一眼,说道:“又是你寻花问柳,以致争风吃醋……” 家丁忙打断他的话说道:“请老爷容禀,事情并非如老爷想象……” 知府道:“那又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讲来!” 家丁道:“少爷自同芙蓉姑娘相识之后,发誓今生今世只爱芙蓉姑娘一人,并表示,只要同芙蓉姑娘结为夫妻之后,一定改邪归正,埋头攻习课业,以求取功名,上不负祖宗及父母殷盼,下要对得住贤淑美貌的芙蓉姑娘……” 知府一直对儿子不求上进耿耿于怀,现在听到家丁的这一番话之后,不由疑信兼半。他想,如果真如家丁所言,这个争气的儿子尚有可救。于是,他对项威问道:“家丁所言是否属实?” 项威道:“句句属实。” 知府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告诉我和你的母亲?” 项威回答道:“我担心爹爹又会无端责怪我不求上进,不等我把话讲完,便会……” 知府不等他把话讲完,便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不要多讲了。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就成全你,马上派人去替你提亲……” 项威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等父亲话语落音,便“咚”一声双膝跪地,连声说道:“孩儿谢谢爹爹,谢谢爹爹!” 项知府深知儿子的德性,又补充道:“你平日十句话有九句半是假的,这次到底是真是假,尚难断定,我只能说是暂且相信你一次。假如以后情况若不是这么一回事,你看我会怎样收拾你!” 项威也早摸透了父亲的雷声大雨点小的干打雷的脾气,并不当一回事,他说:“请爹爹放心,如果孩儿有半句假话,任凭您老人家处治就是了。” 项知府唤来大管家,吩咐他备上礼物,去芙蓉家提亲。 项威怕露馅,便给大管家送了一笔厚礼,要他替自己“多多包涵”。大管家平日就同项威沆瀣一气,现又得其重贿,焉有不卖命之理?于是,他当天下午便找到芙蓉家,为项威提亲…… 芙蓉的父亲见女儿口口声声称项威为恶少爷,因不知他们曾发生那种事,所以便责备女儿“胡说八道”,并根据从大管家口中所“了解”到的“情况”,一味称赞项威。芙蓉的两个哥哥见父亲偏听偏信,便将项威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登船调戏妹妹的事合盘端出。父亲听罢,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料到项威竟是这种无赖。他真后悔,不该在没有征求女儿意见之前便许诺了这门亲事,而且还收下了人家的聘礼。很明显,如果将芙蓉嫁给项威,她日后的日子是不会幸福的。可是,人家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有权有势,如果在收下了聘礼的情况下反悔,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样,不但自己梦寐以求的岸上人家的生活无法实现,恐怕连在水上的生活也无法维持。他思来想去,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大管家又带着一帮家丁抬着各式各样的礼品来了。芙蓉和她的两个哥哥一见,忙站在船头,想阻止他们上船。他们的父亲怕把事情闹大,忙将他们喝退:“你们都进到船舱里去!俗话说得好,好汉不打送礼人,你们不要多事,我会见机行事的。” 大管家上得船来,让家丁们将礼品放在船板上,然后对芙蓉的父亲一一指点礼品的名称和数量,事后,又从一个家丁手上接过两个一大一小的木盒,对他说道:“这个大盒子里装的是五百两银子,是我家少爷送个两位大舅子治伤的。我家少爷对自己在那天的行为深表歉意。那天,他因贪杯,多喝了几盅,以致作出这种荒唐事来,为此,他回家后,受到知府大人的严厉斥责……” 芙蓉的父亲一听,不由暗自惊喜。他想,如此看来,这个项威并非原来想象的那么坏,一是他之所以启事,是因为酒喝多了,情有可原;二是,他做错了事,能主动赔礼道歉,这也难能可贵;其三,知府大人对儿子不但不纵容,反而能严加管束,因此,项威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原来因听到儿子所讲的情况后才产生的疑虑和担忧,顿时荡然无存,甚至对项威有了好感。 接着,大管家又拿起那个小木盒,递给芙蓉的父亲,说道:“这是一份房契和田契,知府大人听说你想阖家迁居岸上,特为你购置房屋和田亩……” 芙蓉父亲接过房契和田契,激动不已,立即表态道:“你放心,我已同女儿和儿子商量好了,这门亲事算是铁板钉钉,定死了!何时办喜事,由你们定就是了!” 在船舱里的芙蓉听到父亲的话,本想冲出来表示反对,谁知一向支持自己的两个哥哥却将其死死拉住。她以为是两个哥哥听到项威送给他们五百两银子,贪财而改变主意,不由倍感伤心,情不自禁号啕大哭起来。 大管家听到船舱里传出女子的哭声,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仍装糊涂地对芙蓉父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芙蓉父亲答道:“女孩子家嘛,一时想不开,你别管。有道是,儿女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喜欢哭就让她哭。” 他哪里知道,芙蓉早已同春生私订了终身,现在听到父亲一意孤行,将其许配给一个无赖的言语,能不伤心吗? 大管家一走,芙蓉便告诉父亲,她只爱春生一人,宁死也不嫁给项威那个流氓无赖。 父亲一听,不由勃然大怒,对她说:“春生那个小伙子人品虽然不错,但却是个穷光蛋,嫁给他只能吃一辈子苦。而项威,不但是知府大人的宝贝疙瘩,而且人品也不错,虽然做出荒唐事,但能知错改错,跟上这样的人,不但你自己会享一辈子的福,就连全家人也跟着沾光……” 不管他如何开导和劝说,芙蓉就是不松口。他一气之下,便将芙蓉捆绑起来,关在船舱里,只等项家前来娶亲。 项威和大管家怕夜长梦多,也不管什么吉日不吉日,定在三天之后前来娶亲。 芙蓉的两个哥哥不但同情妹妹,而且和春生是割头换颈的好朋友,芙蓉和春生二人相识和相恋就是他们牵的线。现在,父亲为了钱财和将来能过上岸上的生活,竟不管妹妹的一生幸福,要将她许配给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他们自然是十分反感的。但是,到底怎样才能成全妹妹和春生的婚事呢?他们却拿不出十全十美的办法来。不过,他们十分清楚,春生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因此,如何应付这种复杂的局面,还得靠他自己了。于是,他们找了一个理由,说是要联系货主,便驾着子船去找春生。他们找春生,一是报信,二是同他商量应变办法…… 项家人娶亲的日子到了。这天中午,项威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抬着花轿和各种彩礼的迎亲队伍,在欢快地唢呐声中,来到岸边,准备迎娶芙蓉。芙蓉家的母船早已被装扮一新,那艘准备送芙蓉上岸的子船也被装饰得漂漂亮亮。就在芙蓉的父亲忙着岸上、船上张罗的时候,忽然从密密匝匝的船舶中间,驶来一条小船,向芙蓉家的母船靠近,芙蓉的一个哥哥乘人们不注意时,将一个捆扎得严严实实的麻袋抱到船舷边,向那条小船上的一个壮汉抛了过去。那个壮汉接过麻袋,迅速抱进船舱,然后便让划桨人快速向湖心划去。眼看小船已经去远,芙蓉的两个哥哥便开始帮助父亲张罗起来。 当项家的大管家指挥抬着彩礼的家丁将一盒又一盒彩礼抬上母船后,芙蓉的母亲便坐到母船的前舱船板上,开始哭嫁。按照习俗,新郎必须登船“劝娘”。项威坐上另一艘小船,兴冲冲地向芙蓉家的母船驶来,谁知他的小船尚未靠拢母船,忽然从母船的另一侧的湖面,传出一声击水的巨响。随后便传来一片杂乱的呼叫声:“不好了,芙蓉跳水了——” 项威和大管家一听,大吃一惊。他们飞速摇动桨叶,靠近母船,攀上船来,惊慌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芙蓉的两个哥哥哭丧着脸答道:“我们的妹妹芙蓉跳水了!” 大管家和项威忙叫喊道:“快下水救人呀!快,快!谁把新娘救起来,大大有赏!” 芙蓉的两个哥哥忙脱鞋脱衣,跳进水里。一些参加婚礼的年轻人,也都先后跳下水去。 芙蓉的父亲和母亲,急得双脚直跳。一个叫骂声不绝,一个哭得天昏地暗。芙蓉的父亲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声带哭腔叫喊着:“这个傻丫头,怎么这样死心眼?给她搬来天梯,她却不上天堂,偏要进地狱……” 芙蓉的母亲哭诉道:“这怪你这个老头子,贪图人家富贵,不管女儿情愿不情愿,硬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现在好了,白白断送了女儿一条性命……” 大管家和项威正在心急火燎地招呼人们救人,听到他们又哭又叫,不由火冒三丈,大声喝斥道:“你们哪像做父母的!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想办法救人!” 芙蓉的母亲火了,大声数落道:“你们说话也不嫌牙痛,我们怎么没有想办法救人!你们睁开眼睛看一看,首先跳进水里救人的是我的两个儿子,而不是你们。”说着,她用手指指着项威道,“你,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芙蓉的丈夫了,你的堂客跳水短见了,你怎么就不能下水去救人!要不是遇上你这么个丧门星,我女儿会寻死吗!” 项威被噎得火星直冒,大管家怕他年轻气盛,受不了这种冤枉气会顶撞起来,便拉着他的手,走到船舷边,说:“我看是不是顾一些渔船来,让渔夫撒网打捞?” 项威大声说道:“你既然想到这个办法,就赶快去办嘛!” 于是,大管家便让芙蓉的父亲请渔船张网打捞。 潜水寻找芙蓉的人纷纷上岸了,自然毫无结果。张网的渔民四处撒网,亦一无所获。芙蓉的父母见状,不由呼天号地地大哭起来。大管家和项威见毫无希望,只得怅然离开,带着迎亲队伍回府去了。 项威、大管家,乃至芙蓉的父母万万没有料到,所谓的芙蓉跳水寻短见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原来,这是芙蓉的两个哥哥为了救芙蓉免落虎口而同春生导演的一场好戏。芙蓉早已被她的两个哥哥装在麻袋里,抛上了春生驶来的小船远走高飞了。为了遮人耳目,乘人不备之际,将一块大石丢进湖里,谎称是芙蓉跳水了…… 春生带着芙蓉,连夜驶出洞庭湖,沿长江顺流而下,来到浙江的一位亲戚家,正式结为夫妻。在亲戚的帮助下,依然以驾船为生。几年后,生下了一对儿女,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后来,岳州知府调进了京城,项威亦随父亲离开了岳州。芙蓉的两个哥哥一直同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见项威已经离开岳州,便将实情禀告父母大人。二老一听,又惊又喜,忙让儿子去接他们回来。 他们回到洞庭湖后,继续以跑码头为生。后来,人们见他们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不但幸福美满,而且儿孙满堂,便认为是因为芙蓉出嫁时被抛到春生的迎娶她的船上、而没有沾带娘家的秽气,所以,不少人家在娶媳妇时,也仿效起来。就这样,隔船,抛新娘便慢慢成为一种风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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