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

范椁

金凤阶前只漫生，移栽行列甚方平。
新来两本当轩出，各吐幽花照眼明。
夏雨要将苏众槁，朝阳端已瑞先鸣。
勿云小草精神短，每论韶萧记尔名。

金凤即凤仙花。第一句“金凤阶前只漫生，移栽行列甚方平。”写出了凤仙花散乱无列随地漫生的情形，倘若稍加管理，调整疏密，移栽成行成列倒也显得很方平，这显然是写诗人动手将散乱无序的凤仙花排列整齐。欧阳修有《金凤花》诗记他“忆绕朱栏手自栽”。(《欧阳文忠公文集》卷十一),从范诗看说是他亲手移栽是完全可能的。他的《送菊》诗有句云“篱角黄花亲手栽”。“新来两本当轩出，各吐幽花照眼明”一句就是凤仙花开情景正当门的两棵，放出清幽之花，令人眼睛为之一亮。新来，即近来的意思。说明由移栽到此时花开已有一段时间了。凤仙花是夏季开花。“夏雨要将苏众槁，朝阳端已瑞先鸣”意思是说，凤仙花其花形如凤，开在夏季，夏雨将要百草众木获得水的滋润，解除枯旱之象，那么凤仙花之开放就是予示祥瑞的吉兆。鸣凤朝阳取“凤仙花”有如凤一样之意。结末一联说“勿云小草精神短，每论韶萧记尔名”,不要说凤仙花这种小草精神气韵短促不深长，人们每当论及雅乐时，都要提到凤仙的名字。韶萧，亦称萧韶，《风俗通》:“《尚书》舜作萧韶九成，凤凰来仪，其形参差，象凤之翼。”意谓金凤花开，似乎可以听到云天里有韶萧之鸣了。可以说，凤仙花虽难入花谱中正品，但这小草精神却不短，其韵味永存人们心间。这是对凤仙花的极高的礼赞。前人评范德机诗如秋空行云，晴雪卷雨，纵横变化，出入无联。评价很高、我们从这首诗咏凤仙花一首诗当然难以验正。仅就此诗而言，应说写得还是比较平实妥贴，特别是中间两联颇工。据《四溟诗话》引范德机话：“绝句则先得后两句，律诗则先得中四句，当以神气为主、全篇浑成，无短行之迹，唐人间有此法。”很有道理。结末为小草鸣不平也颇令人振奋。范德机颇喜花木，每有吟咏，也常借端发挥。他曾种瓠，其蔓长，人家告诉他，必需剪去多余枝蔓才可能结实，他不忍心去掉虚花，“虑伤其凌霄之意”就任其滋蔓，说“凌霄必有为”,结果当然不会有大的葫芦结成，但最后还有一个，熟得很晚，范德机就写诗称赞它“孤高更可人”。可见范德机品格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