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唐代诗人 作者:刘长卿 ←上一篇:送方外上人 下一篇:饯别王十一南游 →
诗词简介:
诗人与灵澈相遇又相别于润州,大约是代宗大历四、五年(769—770),其时 他已年过花甲了。当时待官在家,心情颇为郁闷。此时,灵澈云游江南,在润州竹 林寺作短期逗留,也即将归山会稽。无论是入世之人还是出世之人,两个都是失意人, 他们一见如故,却又不得不挥手告别,有点依依不舍。这首绝句便是描写傍晚时分, 诗人一程又一程,相送灵澈暂回竹林寺归宿的情景。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作者与灵澈,一路相送,一路相谈,相见恨晚, 相别嫌早,巴不得相送之路无限延长,不见尽头。哪知道,晚钟撞响,钟声杳杳传来, 两人知道,竹林寺就要到了,但诗人仍不愿分手,坚持相送。正当他俩相谈甚欢, 难舍难分时,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竹林寺已露出了尖尖檐角,灵澈不得不合十作别。 挥别后,诗人仍伫立原地目送灵澈。“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只见高僧背负 斗笠,神态潇洒,夕阳斜射在身后,独自向那青山中的寺庙快步疾行。诗人只见他 的超尘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苍茫夜色中。返回途中,他回味与上人的谈话, 受益匪浅,心中的郁闷早已化淡,对官场一时的失意也就等闲视之了。
《送灵澈上人》
.[唐].刘长卿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 sònɡ línɡ chè shànɡ rén 》
《 送 灵 澈 上 人 》
.[ tánɡ ]. liú zhǎnɡ qīnɡ
.[ 唐 ]. 刘 长 卿
cānɡ cānɡ zhú lín sì , yǎo yǎo zhōnɡ shēnɡ wǎn 。
苍 苍 竹 林 寺 , 杳 杳 钟 声 晚 。
hé lì dài xié yánɡ , qīnɡ shān dú ɡuī yuǎn 。
荷 笠 带 斜 阳 , 青 山 独 归 远 。
《送靈澈上人》
.[唐].劉長卿
蒼蒼竹林寺,杳杳鐘聲晚。
荷笠帶斜陽,青山獨歸遠。
【译】
竹林寺在苍茫的暮色中隐现,
钟声的回音传得很远很远。
你头带着一顶斗笠,伴着一轮夕日,
孤独的背影,消失在高阔的青山。
【译文】 竹林寺的一带青青苍苍,傍晚的钟声呵杳远悠扬。灵澈背负斗笠呵映带斜阳,独自向远处的青山归去——令人悠然神往。
(1)灵澈:原名汤澄源,中唐诗僧,当时为浙江会稽(今绍兴市)云门山云门寺出家和尚。 上人:对佛僧的尊称。
(2)苍苍:深青色。竹林寺:故址在唐代润州(今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县南)黄鹤山上,又 名鹤林寺。东晋元帝大兴中(318—321)建成。
(3)杳杳:幽远而不见踪影。
(4)荷笠:背负着斗笠。
【集评】 明·唐汝询:“晚则鸣钟;日斜而别,钟鸣而未至者,山远故也。”(《唐诗解》卷二十三)
近·俞陛云:“四句纯是写景,饶有潇洒出尘之致。”(《诗境浅说续编》)
【点评】 前两句一从视觉、一从听觉创造一种有声有色、静动相衬、与山人身分极其和谐的氛围,使人临其境而思见其人。后两句即承前两句,由景及人,借尚余的斜晖凸现一位潇洒出尘的诗僧形象。一个“独”字,既写出了行者的无牵无挂,独来独往,也流露出送行者的惜别之情。诗为送别,却不从别地之景写起,而从行人的去处落笔,角度的选择正现出诗人对灵澈上人的关心向往和一片深情。全诗即景即情,诗中有画,读之神清目爽。
灵澈是中唐著名诗僧。上人,和尚的尊称。刘长卿这首五绝,是 为送灵澈和尚归宿润州(今江苏镇江)郊外的竹林寺所作。时间当在建 中四年(783)诗人由随州(今湖北随县)刺史致仕以后。
诗的主题是送别。前两句写别景。首句由近而远,写山寺暮色。 寺在润州西南三里的黄鹤山中。林木深掩,薄暮轻笼。远远望去,一 片青苍之色。用 “苍苍”二字写山林之景,从远望的角度,显示竹林 寺的幽深肃穆。次句由远而近,写古刹晚钟。当凝望之际,竹林寺中 报时的钟声,声声传来,若有所召,正是“万籁此俱寂,唯余钟磬音” (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听者不免荡神涤虑,心驰神往。“杳杳” 写晚钟之声虽远而清晰可闻,从远闻的角度,表现佛门的清净和黄昏 的静谧。“晚” 点送别时间。“苍苍”“杳杳” 两个迭词互相配合,绘 色描声,饶有韵味,这既是眼前之景,更是诗人心中之境。竹是文士 喜爱之物,它象征一种风度。诗人移情于物,由“苍苍”之“竹林寺”、 “杳杳”之 “晚钟”声这些词语所构成的独特的语言氛围,而产生许 多丰富的意象,看来似在渲染离别场景的清幽闲雅,实际上是为了烘 托出即将归寺的灵澈和尚的气度不凡,正象画家所谓“山之精神画不 出,以云绘之” 的笔法。
第三句转入写人。诗中写人与写景结合,以“荷笠带夕阳”这一 特写镜头,突出归人的形象。他“荷笠”而非冠缨,自是山林中人; “带夕阳”而缓缓西归,显出庄严妙相; 随着西归的渐行渐远,夕阳 也仿佛被他“带”去而随之西落。从这醒目的形象描写之中,流露出 诗人对灵澈的仰慕之情。临歧惜别也就理所当然。末句揭送别之意。 “青山”应首句,点灵澈所归之处。“归远”见时空推移。“独”字凝 聚了诗人依依惜别的孤寂心情。送别之诗,一般以“送”为主,以“别” 或“归”为宾,这首诗不落窠臼,由宾见主,由灵澈的 “独归远”写 诗人凝目远送,个中情怀,更令人回味无穷。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首诗写别,感情深挚而不悲伤, 自有一种闲远之致。这固然是由于此别仅是短距离的小别,所送者又 是僧人,主要还由于诗人致仕以后,“一身已无累,万事更何欲”(《江 中晚钓寄荆南一二相识》)。
全诗描绘了一幅山僧夕归图。前三句画龙,末句点睛。画面以“青”、 “苍”为底色,淡抹以“夕阳”之余辉。远近上下之景,色彩和声音, 动态和静态,归人和送别者的神态、感情,都由诗人以短短二十个字 和谐自然地统一在画图之中。诗押仄韵,多用拗句(也可视为五古), 却谐宛流畅。这些,显示了诗人精湛的艺术修养和独具的匠心。
诗人送友人灵澈返回寺院,挥手告别后,仍伫立目送,依依不舍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夕阳晚霞,蓝天青山,红墙绿瓦,山寺掩映,晚钟悠扬,萦绕耳畔,促膝谈心的欢愉
不由得又浮上心间: 良辰美景,赏心悦目,一切显得这样纯洁,一切显得这样清幽,诗人素心为之所动,记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寄托了对人生际遇的感受和禅悟。
“灵澈”,是中唐时期一位诗僧,俗姓汤,字澄源,会稽 (今浙江绍兴) 人。灵澈童年在家乡云门山云门寺出家修行,勤学工诗,同许多诗人均有交往。“竹林寺”在润州 (今江苏镇江),创建于晋代。灵澈云游四方,在此挂单,同诗人相遇。
诗的前两句写景。首句整体描绘竹林寺的山色,林木茂密,蓊郁苍翠。因是在夕阳中远望,不可能看得仔细,“苍苍”二字恰如其分地勾勒出远望的感受。二句绘声,寺内报时的钟声飘散在无垠晴空,悠悠袅袅,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却又温柔缠绵,似对远方游子信徒的召唤,又似送行人对远行者的深情叮嘱和不尽祝福,格外撩人情思。“杳杳”是悠远钟声的本色,又是对听钟人朦胧心态的双重状摹。一个 “晚” 字照应了后两句的 “夕阳” 和 “远归”,兼对时间和空间做了概括,暗示出好友重逢、洽谈终日的真挚友情。夕阳中的钟声,自然是晚钟,点出了时间。然而,因寺院隐峙深山,远离尘世,所以迟迟才能传到山外俗人的耳中。以晚到的钟声形容距离遥远,想象丰富感人。诗的后两句转而写人,照应诗题。灵澈上人头戴遮阳斗笠,全身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踏着蜿蜒的山道渐渐远去。在莽莽青山中,砍柴的樵夫、日作的农人、牧牛的童子、洗衣的妇女,甚至山寺的僧人都已归家返寺,唯有灵澈的身影,长长地拖在地上,映在山壁上,伴着灵澈移动。“独归远”,照应了 “晚”字,使全诗意境结构浑然一体。进一步推敲,“独归”不也暗含不愿与世俗妥协,遗世独立,悠然自得的欢悦和禅悟在其中吗?
这首五绝,全诗不著一个 “情” 字,更无议论入诗,纯以白描绘景取胜。然而,在凝炼的描绘中,寓情于景而言志,在具体准确生动的绘景之中寄托了诗人对挚友的深情,以及对人生际遇的感受和禅悟。景美、情真、意深,因而脍炙人口。另外,全诗朴实自然的手法,同诗人恬淡旷达的心境完全一致,也加强了静观深思、豁然领悟的禅意和感染力。
这首送别诗是一幅精美绝妙的图画,充分体现了诗中有画的特点,同时 在画中有清新的造意,因而成为中唐山水诗中的名篇。
诗人送别的灵沏是中唐时期一位有名的诗僧,上人是对和尚的尊称。灵 沏字源澄,俗姓汤,会稽(今浙江绍兴)人,出家在会稽云门山的云门寺为 津僧,从严维学诗,元和十一年(816)卒于宣州。有诗一卷。
首两句写日落之前,灵沏归宿处的竹林寺,一片苍苍幽静,随着夜幕的 降临,寺里传来了深远的报时钟声,似在催促外出的灵沏归山。竹林寺在润 州(今江苏镇江市城南),原为晋戴颙居宅,后舍与昙度为寺,是灵沏此次 云游四方歇宿的地方,在这“竹林寺”前着一形容词“苍苍”二字,点明寺 坐落的地方是在茫茫苍苍的青色山林之中,开首五字一幅“深山藏古寺”古 幽美妙画图就跃然纸上。“钟声晚”点明时巳黄昏,也是承接应和“苍苍” 晚景状而来的。“杳杳”形容出钟声传播的深远,这第二句给这幅画赋予以 清脆悦耳的声音,使这幅画成为有声有色的活的景观,从而展现出诗人送友 的地理环境和时辰背景。后两句写灵沏辞别诗人归去的情景和心境: 夕阳余 晖披带在背着斗笠的灵沏背部,他向青山深处一步步远出。“夕阳”应 “晚”; “远”字应“杳杳”;“青山”应“苍苍”,使这幅以“苍苍” “杳 杳” “钟声”“夕阳”前后映照陪衬脉络也贯通,神韵愈加十足。如果我们 仅仅把这首诗看作一幅送别的上乘作那还是远远不够的,在这幅画中出现的 诗人的形象和灵沏的形象中还深藏着他们各自微妙而复杂的心境,是的,我 们从“独归远”中十分清晰地看到了灵沏独归远去行进在山间小道的背影, 也同时看到诗人伫立翘首深情目送的生动形象,二人依依不舍的深情夺纸而 出。这种心境的产生是和他俩当时的处境有密切关联的,刘长卿和灵沏当是 知己之交,这次在润州相遇继而又深情离别当在唐代宗大历四五年间(769— 770),此时诗人从贬谪南巴(今广东茂名南)归来到此失意待官已有八九 个年头了,且已年过六旬,仕途失意心情的郁懑是可想而知的。此时在此逗 留的灵沏诗名尚未著名,云游江南后将返回浙江本寺,心情也是很不得意的 了。两人自然有相同的体验和合拍的心曲。因此这暮钟催归前的畅谈一定是 千杯为少推心置腹了,由于两人对名利同怀淡泊而生活又处闲适之中,由此 而构成的闲淡意境溢于字里行间,淋漓尽致于画内画外。巧妙精湛的即景抒 情正是这首绝句除画境精美特点外的又一独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