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唐代诗人 作者:王维 ←上一篇:渭川田家 下一篇:终南山 →
诗词简介:
这是一篇潇洒的诗作,用字潇洒,诗境也潇洒。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这是超脱了烦扰尘世的表述:精神上获 得了皈依,事实上也找到了一方乐土。王维约在四十岁以后,就开始过亦 官亦隐的生活,这让他拥有了享受不尽的自在与悠闲。
只要诗人愿意,他可以随时出发,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在独自游 历的过程中享受一份怡然自得的乐趣。这份乐趣,似乎无须与人分享,诗 人自能独得其中真味。或许因某种原因的触发,或许竟是无因,诗人率性 而行,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缓步向前,像放飞脚步一样放飞自己的思绪, 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流水的尽头。这里,诗人并不是蓦然一惊, 慨叹无路可走,而是索性席地而坐,仰首欣赏天际的云卷云舒。再也没有 比这更为自在、更为闲适的画面了。此时人的心境正如浮云的飘忽不定, 无所归依,也不求归依,只是无心地、自在地、悠然地顺性为之——“行到 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此句实在太妙,水到渠成地道出一片禅机。近人 俞陛云就点评道:“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 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理亦无穷。此二句有一片化机之处。” (《诗境浅说》)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这是诗人随性而为的进一步表述。其 实,出游本是无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亦是无意,再适遇林叟,谈 笑风生,但求尽兴,无所羁绊,这就更化出一片难得的闲适与悠然。
在这潇洒的诗境中,实则隐含了诗人王维思想转变的历程。王维早 年有儒家的用时济世之志,锐意进取,但他又受母亲奉佛和佞佛的影响, 仕途受挫、理想落空后,奉佛修禅的思想日渐滋长,中年后奉佛日笃。他 既悟世事皆空,即将山水田园作为一方净土慰藉心灵。而佛教禅宗的屏 除杂念、静心观照,又有助于他入定凝神,真切体验大自然的山水景物,从 中悟得理趣。有了这样的思想背景,一种自在闲适的情趣便充溢在字里 行间了。
《终南别业》
[唐].王维.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 zhōnɡ nán bié yè 》
《 终 南 别 业 》
[ tánɡ ]. wánɡ wéi.
[ 唐 ]. 王 维 .
zhōnɡ suì pō hǎo dào , wǎn jiā nán shān chuí 。
中 岁 颇 好 道 , 晚 家 南 山 陲 。
xìnɡ lái měi dú wǎnɡ , shènɡ shì kōnɡ zì zhī 。
兴 来 每 独 往 , 胜 事 空 自 知 。
xínɡ dào shuǐ qiónɡ chù , zuò kàn yún qǐ shí 。
行 到 水 穷 处 , 坐 看 云 起 时 。
ǒu rán zhí lín sǒu , tán xiào wú hái qī 。
偶 然 值 林 叟 , 谈 笑 无 还 期 。
《終南別業》
[唐].王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中年以后存有较浓的好道之心,
直到晚年才安家于终南山边陲。
兴趣浓时常常独来独往去游玩,
有快乐的事自我欣赏自我陶醉。
间或走到水的尽头去寻求源流,
间或坐看上升的云雾千变万化。
偶然在林间遇见个把乡村父老,
偶与他谈笑聊天每每忘了还家。
①中岁:中年。陲:边。
②胜事:美好的事,快意的事。
③值:遇见。
这首诗意在极写隐居终南山之闲适怡乐,随遇而安之情。第一联叙述自己中年以后就厌恶世俗而信奉佛教。第二联写诗人的兴致和欣赏美景时的乐趣。第三联写心境闲适,随意而行,自由自在。最后一联进一步写出悠闲自得的心情。“偶然”遇“林叟”,便“谈笑”“无还期”了,写出了诗人淡逸的天性和超然物外的风采。对句既纯属自然,又含隐哲理。凝炼至此,实乃不易。
别业,即别墅。终南别业,即辋川别墅。这首诗《河岳英灵集》题作《入山寄城中故人》,《国秀集》题作《初至山中》,可见这首诗写于开元二十九年(742)诗人初居终南山时。
诗作抒发作者的闲适静幽之情,衬托对仕途生活的厌倦。首联说,过了中年,很喜欢修道养性,因此晚年就迁居到终南山脚下。次联,具体描绘他的闲适生活:兴致来时常常独自出游,这种乐趣(胜事)只有自己知道。什么乐事呢?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沿着溪流散步,一直到泉水尽处,坐在石头上看山中云起。这一联是作者的名句,对偶工稳,两句一贯而下,是高超的流水对。黄庭坚云: “余顷年登山临水,未尝不读摩诘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故知此老胸次有泉石膏肓之疾。” (《苕溪渔隐丛话》)末联继续叙述:或者偶然在树林中遇到一二老年人,在一起谈谈笑笑,忘记了回家。
全诗自始至终描绘作者的闲适生活,写得淋漓尽致,但其对仕途的厌倦之情尽在不言中。宋苏庠云: “此诗造境之妙,至与造物相表里,岂直诗中有画哉?观其诗知其蝉蜕尘埃之中,浮游万物之表者也。” (同上书)高步瀛《唐宋诗举要》则云: “此等作律诗则体格极高。”言之成理。
这是一篇潇洒的诗作,用字潇洒,诗境也潇洒。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这是超脱了烦扰尘世的表述:精神上获 得了皈依,事实上也找到了一方乐土。王维约在四十岁以后,就开始过亦 官亦隐的生活,这让他拥有了享受不尽的自在与悠闲。
只要诗人愿意,他可以随时出发,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在独自游 历的过程中享受一份怡然自得的乐趣。这份乐趣,似乎无须与人分享,诗 人自能独得其中真味。或许因某种原因的触发,或许竟是无因,诗人率性 而行,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缓步向前,像放飞脚步一样放飞自己的思绪, 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流水的尽头。这里,诗人并不是蓦然一惊, 慨叹无路可走,而是索性席地而坐,仰首欣赏天际的云卷云舒。再也没有 比这更为自在、更为闲适的画面了。此时人的心境正如浮云的飘忽不定, 无所归依,也不求归依,只是无心地、自在地、悠然地顺性为之——“行到 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此句实在太妙,水到渠成地道出一片禅机。近人 俞陛云就点评道:“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 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理亦无穷。此二句有一片化机之处。” (《诗境浅说》)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这是诗人随性而为的进一步表述。其 实,出游本是无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亦是无意,再适遇林叟,谈 笑风生,但求尽兴,无所羁绊,这就更化出一片难得的闲适与悠然。
在这潇洒的诗境中,实则隐含了诗人王维思想转变的历程。王维早 年有儒家的用时济世之志,锐意进取,但他又受母亲奉佛和佞佛的影响, 仕途受挫、理想落空后,奉佛修禅的思想日渐滋长,中年后奉佛日笃。他 既悟世事皆空,即将山水田园作为一方净土慰藉心灵。而佛教禅宗的屏 除杂念、静心观照,又有助于他入定凝神,真切体验大自然的山水景物,从 中悟得理趣。有了这样的思想背景,一种自在闲适的情趣便充溢在字里 行间了。
首联中,“好”、“晚”分别为大拗、孤平,虽都被“南”字救,但“山”字又拗,故次句本身为拗句,首句也只能认为是拗句;第三句因“兴”字不平、未满足变格2条件而为拗句;第四句因“空”、“自”皆拗也为拗句;第七句因“偶”字不平、未满足变格3条件又为拗句。总之,八句中有五句为拗句,故王力先生《古体诗律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以下简称《古律》)第167页把本诗称为“古风式的律诗”。本诗如行云自由遨翔,如流水自由流淌,写出了诗人自得其乐的情趣,超然物外的风采。颈联是全篇之警策,两句是诗中有画,深得后人赞赏
历代诗评家往往认为王维诗歌最突出的风格便是“清淡自然” 四个字。这一风格首先体现在诗人那些反映隐逸生活情趣的山水田园之作中。而《终南别业》便是这类诗歌中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第一联“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叙述自己中年以后就厌倦俗世而信奉佛教,晚年隐居终南山边。
第二联“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写诗人隐居终南别业的生活。“兴来”是说随意而行,“每”是说常常这样做,“独”与“自”两字,写出诗人自得其乐的心态,“胜事” 强调了这种生活的快乐。在这里,诗人并未荡开笔墨细写所见之美景,所遇之快事,但一个悠然自得的隐者形象已现在读者面前。
第三联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进一步写诗人寻访的雅兴与意趣。简单两句勾画出一个心境闲适、随意而行、自由自在的隐士的形象: 他溯流走去,不知不觉竟走到水的尽头,看样子是无路可走了,那干脆就坐下来吧,闲看眼前朵朵白云徐徐升起……白云在诗歌中素来就是一个代表着自由自在、悠闲飘逸的意象,我们的诗人又何尝不是这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呢? 这一联最为人称道的是它表意简洁,诗中有画,且蕴含生活哲理。近人俞陛云在《诗境浅说》中便说: “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理无穷。此二句有一个化机之妙。”
最后一联写“偶然”遇 “林叟”,便“谈笑” “无还期” 了,写出了诗人淡逸的天性和超然物外的风采。对句既纯属自然,又隐含哲理。
全诗写景、述情,皆似信手拈来,毫不着力,可谓平淡自然,但诗中作者那种悠闲自得的雅兴与超然出尘的心态却已跃然纸上。所以方回称赞此诗“有一唱三叹不可穷之妙” (《瀛奎律髓汇评》),纪昀也说“此诗之妙,由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瀛奎律髓汇评》),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