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送门人张季直南归(选二首)》

之一

海内文章伯^②，吾从举业知。名贤屈都讲^③，上第重当时^④。直道观乡异，圜流别派奇^⑤。讲堂梨树影，故事那堪思^⑥ 。

之二

同是忧君国，吾得早自捐^⑦。纷纭今日极^⑧，涕泪十年前。诗稿怀中字，琴心海上天。愿赊干净土^⑨，跣足看耕田^⑩。

注释 ①张季直是盛昱弟子，文采风流为当时第一。在国子监讲课表现了多方面才华，深受众人推许。然而“自古高才难通显”，他因郁郁不得志而黯然南归。盛昱依依惜别，为之赋诗送行。“同是忧君国”一句充分表明，二人政治态度完全一致，志同道合而感情深厚。“吾生早自捐”句又表明盛昱感慨于壮志消磨殆尽，面对当前难堪时局，既难过又无能为力，便想与诗卷和琴音为伴，远离尘世，过上清闲隐居的生活。②伯：旧时对文章品德足为表率者的尊称。杜甫《暮春陪李尚书湖亭泛舟》诗：“海内文章伯”。③屈都讲：屈于都讲的职位。都讲：古代学者中协助博士讲经的儒生，选择高才者充之。④上第：科举考试为上等。第：科举时代考试及格的第次。⑤圜流： 圜，通环。环绕。《列子·说符》：“有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⑥故事：往事。⑦自捐：自弃。实为愤极反语。⑧纷纭：指国事纷纭，使人忧虑。⑨赊：赊欠。此为“借用”意。⑩跣足：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