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惜牡丹花》

白居易《惜牡丹花》

白居易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

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

白居易这首咏牡丹的小诗，着重于在实情实景描绘中来表现其惜爱之情，诗人不作更多的虚笔渲染，但其情致却发挥得深微曲尽。首句“惆怅阶前红牡丹”，诗人以“惆怅”领起，既写了阶前牡丹将败的情景，也表达了诗人自己关切的情怀，同时给全诗定下了一种淡淡愁思与惆怅的基调，也为末句的举火看花埋下了伏笔。第二句“晚来唯有两枝残”，这句紧承上句，点明了时间为晚上，而且还明言庭院里的红牡丹只有两朵残花了。“唯有”，表明诗人十分肯定的语气，那么诗人何以在夜晚看不见的情况下还如此肯定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诗人是在时时地关注着牡丹花。

第三句“明朝风起应吹尽”，这里诗人宕开一笔，由眼前推想到明天，假若明天风起，这两朵残花也是保不住的。这句表现了诗人对哪怕是两朵残花也同样充满着关注之情，“应”字充满了肯定的语气，这种肯定实际上是诗人多年赏花、品花、爱花的结果。诗歌从第一句的“惆怅”至第二句的“唯有”，再到第三句的“应吹尽”，很形象地表现了诗人几经转折的心理变化过程。正是经过这种忧花的心理变化，才自然地引出了末句秉烛把火看花的感人细节：“夜惜衰红把火看”，既然花只剩下两朵，明朝的风也是不可阻拦的，而惜花之情又牵挂于心，于是只有秉烛夜赏了，把牡丹的最后神韵留于心间。这末一句真可以说是把诗人惜花之痴情写得既委婉又深沉，格外动人。

整首诗歌由渲染花之将败，次写花未尽败，再接写忧花之败，似败未尽败，未败还忧其将败，语意几经转折，层层深入，最后托出连夜赏花，从而把诗人的忧花、爱花、恋花的痴情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