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翠羽》

居巢

幽人不暇懒^①，探春向西崦^②。

翠羽亦有心，忍冻先偷眼^③。

【注释】

①幽人：隐士，此处用以指梅花。不暇：顾不上，来不及。②西崦(yan)：即崦嵫山，在甘肃天水西，古代神话中的日入之处。③偷眼：暗中窥视。林逋《山园小梅》：“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评说】

本诗选自居巢《今夕盦题画诗》。

这是一首极富情趣的题画诗，全诗的风格显得生动活泼。全诗结合时序特征，紧扣画面的两个物象，赋予它们生动的情态。梅花在众芳凋敝，花坛冷清之时开放，斗雪迎风，风骨凛然，而又“无意苦争春”(陆游《卜算子·咏梅》)，所以人们常常把它比作花中之隐士。在严冬之中，这一花中幽人根本顾不上休息，更不用说偷懒，一则它要斗寒，二则还担负着探春、迎春的使命，因为它始终坚信，严寒放出便是春。为了能向人间早一日报告春天的消息，它使尽浑身解数，甚至连晚上的休息也放弃了，到西崦去打探。那么，梅树上站立的那只翠鸟又是如何呢？诗的三四句便由梅而写鸟，其实翠鸟也是极有心志的，也在盼望春天的到来。冬日的寒风使它有些不寒而栗，它早已闭上双眼，在慢慢地受着煎熬，心里默默地算计着春天一日日的临近。严冬确是漫长难熬，在万分焦躁不安中，它悄悄地睁一只眼，向四周窥视，打探着春意是否已经到来，盘算着苦日子何时结束。其实，它根本不必忍冻偷眼，只要闻到“梅花香自苦寒来”，便可睁眼迎春了。同是身处逆境，画中的翠鸟心急焦躁，而梅花却是初衷不改，二者两相映衬比照，更加突出了梅花孤高劲节、坚定不移的坚贞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