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拿破仑·波拿巴《让我们前进吧》

[法国]拿破仑·波拿巴

人们在谈到我们时会不会说，我们善于取得胜利，却不善于利用胜利呢？……让我们前进吧！目前我们还需要急行军，我们必须战胜残敌，我们要给自己戴上桂冠，对敌人给我们的侮辱必须给以报复！

【演讲词】

士兵们，你们像山洪一样从亚平宁高原上迅速地猛冲下来。你们战胜并消灭了一切阻挡你们前进的敌人。

从奥地利暴政下解放出来的皮埃蒙特，表现了与法国和平友好相处的天然感情。

米兰是你们的，在全伦巴迪亚上空，到处都飘扬着共和国的旗帜。

帕尔马公爵和莫德纳公爵能够保留政治生命，完全归功于你们的宽宏大量。

号称能够威胁你们的敌军，再也找不到更多的障碍物，可以凭借它们来抵挡你们的勇气了。波河、提契诺河和阿达河不再阻挡你们前进了。意大利这些所谓了不起的堡垒看来都是不经一击的，你们像征服亚平宁山脉一样迅速地征服了它们。

你们取得这样多的胜利使祖国充满喜悦。你们的代表们规定了节日，以示庆祝你们的胜利，共和国所有的公社都在庆祝这个节日。你们的父亲、母亲、妻子、姊妹以及你们所有心爱的人都为你们的胜利而欢欣鼓舞，他们都以自己是你们的亲人而感到自豪。

是的，士兵们！你们做了许多事情……可是，这是不是说你们再没有什么事可做了呢？……人们在谈到我们时会不会说，我们善于取得胜利，却不善于利用胜利呢？后代会不会责备我们，说我们在伦巴迪亚碰上了卡普亚呢？不过我已经看见你们在拿起武器，懦夫般的休养生活已经使你们烦恼啦！你们为荣誉而花去的时光，也就是为自己的幸福而花去的时光。总而言之，让我们前进吧！目前我们还需要急行军，我们必须战胜残敌，我们要给自己戴上桂冠，对敌人给我们的侮辱必须给以报复！

让那些准备在法国挑起内战的人等着吧！让那些卑鄙地杀死我们的驻外使节和烧毁我们土伦的军舰的人等着吧！复仇的时刻到了！

但是，要叫老百姓放心。我们是一切老百姓的朋友，特别是布鲁图家族、西庇阿家族和一切我们奉为典范的大人物的后裔的忠实朋友。恢复卡皮托利小山上的古迹，在那儿恭敬地竖起一些能使古迹驰名的英雄雕像；唤醒罗马人，使他们摆脱几百年的奴役造成的昏沉欲睡的状态。这些将是你们的胜利果实，这些果实将在历史上创造一个新的时代。不朽的荣誉将归于你们，因为你们改变了欧洲这一最美丽部分的面貌。

自由的、受全世界尊敬的法国人民正在给全欧洲带来光荣的和平，这种和平将补偿它在六年中所忍受的一切牺牲。那时你们回到自己的家乡，你们的同胞就会指着你们说：他是在意大利方面军服过役的！

【鉴赏】

这是1796年5月15日，拿破仑率军出征意大利的皮埃蒙特战役结束后，法国军队胜利占领米兰时对士兵们发表的演说。

法军在凯拉斯科击溃撒丁军队，迫使撒丁王国在停战协议上签字之后，拿破仑指挥法军立即调转方向，集中全部力量向奥军扑去。奥军被迫撤退到波河东岸，企图掩护米兰。拿破仑亲自率军在皮亚琴察横渡波河，于5月10日在洛迪又一次击败奥军。在这次战斗中拿破仑身先士卒，亲自参加第一线的战斗，士兵们亲切地称他为“小班长”，以赞扬他本人在战斗中的非凡勇敢。这一仗使拿破仑的自信心大大增强，过后他曾说道，“只是在洛迪之战后，我才认识到我终归要在政治舞台上扮演一个决定性的角色。我的雄心壮志的第一颗火花就是那时产生的”。以后，法军继续向米兰推进，一路上几乎没有遭遇到什么阻拦，5月15日拿破仑率军顺利进入伦巴第的都城米兰。当天，拿破仑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的部下发表了这篇演说。

米兰是当时意大利最为富饶的地区之一。当年法国大革命曾激起米兰人民的极大热情，法国革命的平等思想也深深地吸引着米兰人民，他们对奥地利的殖民统治深恶痛绝，也为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欢欣鼓舞。

在演说中，拿破仑首先把胜利归功于为之作出了牺牲和奉献的英勇的士兵。他赞扬士兵们的勇猛无畏，用“山洪一样”、“迅速地猛冲”等比喻士兵们的英勇和势如破竹的气势，历数了他们所取得的赫赫战功，使亲身参战的士兵深感无上的荣光和无比的自豪，并由此产生这样的信念：在拿破仑指挥的军队面前，任何困难与阻挠都是不堪一击的。

对于日后注定要叱咤风云、大展宏图的伟大人物来说，眼前的胜利再大，从长远看，意义还是有限的。在胜利的关头，最可怕的是丧失斗志，随遇而安。因此，拿破仑告诫自己的士兵，不仅要善于取得胜利，还要善于利用胜利。他强调“目前我们还需要急行军，我们必须战胜残敌”，号召士兵继续前进，向企图挑起法国内战的敌人复仇。而不能像古代迦太基统帅汉尼拔那样，在击败但没有消灭罗马军队的时候，长期逗留在卡普亚无所作为。

拿破仑始终认为，他所率领的是一支正义之师；他进军意大利的目的不是征服，而是将“在历史上创造一个新的时代”。对于米兰人民来说，法军如同解放者，是一切老百姓、一切奉为典范的大人物的后裔的朋友。在米兰、在全伦巴迪亚上空，到处都飘扬着共和国的旗帜。拿破仑告诫士兵，不要以征服者的面貌出现，一定要叫老百姓放心。出征的目的，是唤醒意大利人民，使他们摆脱几百年的奴役造成的昏沉欲睡的状态。战胜者的不朽荣誉，在于“改变了欧洲这一最美丽部分的面貌”，在于“自由的、受世界尊敬的法国人民正在给全欧洲带来光荣的和平”。

最后，拿破仑诉诸法国同胞的道义权威，再度强调他的士兵跟随他出征意大利而获得的荣誉，以此激发士兵特有的忠诚。从拿破仑戎马倥偬的一生，我们始终看到在他身后有大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这与他在战场演说中善于激发士兵的忠诚感、正义感和荣誉感，恐怕也有重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