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英国〕 夏绿蒂·缪

爱，我亲爱的，相爱在今朝，

爱不会长在；

聪明的姑娘知道

春天的绿叶枯萎有多快；

但没有男子懂得

秋风吹，

叶儿坠，

就此衰败。

爱，我亲爱的，相爱在今朝，

如果船儿停在海港，

如果鸟儿在夏日的枝头

对你歌唱；

一旦歌声消歇

船儿启航，

再把它们的呼唤

那已无望。

(宣树静 译)

夏绿蒂·缪，生平不详。由于千百年来父系文化的影响，在爱情这个领域里，妇女一般都处于从属和被动地位，因此，长期的压抑和束缚使得她们对真正的爱情更加渴望，一旦情感找到了宣泄口，遇到倾诉的对象，她们往往表现出女性所特有坚定、执着和无所畏惧。《歌》这首诗就表现了一位姑娘对爱情的大胆向往和对恋人的勇敢追求，不仅在内容上是为数不多的女性爱情诗中的上品，在艺术上，其贴切自然的比喻更是这首诗的主要审美价值所在。《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说过：“此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要使这心事表达得明白清楚，形象生动，诗人就必须善于联想。《歌》在第一节中，主要是细腻地刻划了怀春少女的一片痴情。她敞开心扉，直抒胸臆，毫不掩饰地道出她对爱情的大胆追求：“爱，我亲爱的，相爱在今朝，爱不会长在。”然后用秋风吹掉落叶这自然景象来比喻姑娘自己青春短暂，稍纵即逝，若不抓住这美好时光，那么，姑娘心理上的春天就会一去不复返。至此诗人还是比较委婉地倾吐衷肠，用“聪明的姑娘知道，”“但没有男子懂得”这样的诗句来旁敲侧击所爱的人。紧接着又进一步借物托意，如果啼唱在夏日枝头的鸟儿“一旦歌声消歇”，如果停泊在港湾的“船儿启航”，“再把它的呼唤，那已无望”。

至此，诗人用丰富的联想把姑娘的心思直观、形象的表达出来，使读者在佩服她的胆量、赞赏她的才华的同时，更加希望她的如意郎君能心领神会，早结同心！

全诗刻划一个热情大胆的姑娘，她珍惜生命，珍惜青春，珍惜爱情。她勇于追求，在青春这美好的人生段落，她爱的大胆、爱的热烈。同时，又表现了这个姑娘对青春易逝、爱情难觅的忧虑。正是这种感情上的矛盾，使她更加体会到青春和爱情的可贵，因此，她对爱情的追求也就更勇敢，更执着。

总之，这首诗以清新自然的比喻表现了一个少女对青春的热爱和对爱的大胆渴望及勇敢追求。结构上，以反复咏叹的形式表现了一个怀春少女的艺术形象。语言上，有民歌的风味，朴实、灵活、泼辣，浅近通俗，毫无人工斧凿的痕迹，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