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楚南楼》

柳开《楚南楼》

洗尽蛮烟几案空，登临直见楚山雄。^①

坐当鸿鹄高飞处，身在乾坤灏气中。^②

木落有情瞻北阙，霜轻无梦入西风。

凭阑自是蓬瀛客，独对潇湘兴未穷。^③

【注释】 ①楚山：在今湖北襄阳县西南八里。晋人刘弘、山简日佳节宴赏之所。②灏气：即浩气，宇宙间生命元气。③蓬瀛：东海神山，有仙人居焉。潇湘：湘水潇水的合称，此泛指南方水泽之景。

【译文】 秋雨洗净了楚天的烟霾，几案间一片明亮清空。我来楼上眺望楚山，楚山何等高雄。眼前有鸿鹄飞翔，满楼是天地间元气奔涌。木叶飘飘，如我的心情依恋北国的河山；霜露泠泠，伴我的魂梦追随西风。我是天地的游子海上的仙客，凭栏无语，看那南方的水泽兴味无穷。

【总案】 古人写登楼诗，推崇一种“高举远引”的士气。此诗不仅一洗晚唐五代村俗之气，且提升精神，以与宇宙生命元气相往来。张戒《岁寒堂诗话》云：“陶渊明云：‘迢迢百尺楼，分明望四荒。暮则归云宅，朝为飞鸟堂。’此语初若小儿戏弄不经意者，然殊有意味可爱。”鸟来鸟去，云飞云起，正为宇宙生命元气之写照，宋诗之因诗见道，多属此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