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李益 |
释义 | 李益李益诗名早著,有“征人歌且行”一篇,好事者画为图障。又有云:“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天下亦唱为乐曲。 长为歌诗,贞元末,与宗人李贺齐名。每作一篇,为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词。 益录其从军诗赠左补阙卢景亮,自序云: 从事十八载,五在兵间,故为文多军旅之思。或因军中酒酣,或时塞上兵寝,投剑秉笔,散怀于斯文。率皆出乎慷慨意气,武毅果厉。 风流有词藻,与宗人贺相埒,每一篇就,乐工赂求之,被于雅乐,供奉天子。如《征人早行》篇天下皆施之绘画。二十三受策轶,从军十年,运筹决胜,尤其所长。往往鞍马间为文,横槊赋诗,故多抑扬激励悲离之作,高适、岑参之流也。 君虞生习世纷,中遭顿抑,边朔之气,身所经闻。故《从军》、《出塞》之作,尽其情理,而慕散投林,更深遐思。古诗郁纡盘薄,姿态变出,自非中唐之致。其七言小诗,与张水部作等,亦 《国风》之次也。 绝句李益为胜,韩翃次之。……“回乐烽前”一章,何必王龙标、李供奉? 岑参、李益诗语不多,而结法撰意雷同者几半,始信少陵如韩淮阴“多多益善”耳。 李益五古,得太白之深,所不能者澹荡耳。太白力有余闲,故游衍自得; 益将矻矻以为之。《莲塘驿》、《游子吟》 自出身手,能以意胜,谓之善学太白可也。 七言绝,开元之下,便当以李益为第一。如 《夜上西城》、《从军》、《北征》、《受降》、《春夜闻笛》诸篇,皆可与太白、龙标竞爽,非中唐所得有也。 李君虞生长西凉,负才尚气,流落戎旃,坎壈世故。所作从军诗,悲壮宛转,乐人谱入声歌,至今诵之,令人凄断。 五言古多六朝体,效永明者,酷得其风神。七言古气格绝类盛唐,《塞下曲》 本一首,今集中作四绝句者,非。祝殇辞,语多奇警,与李华《吊古战场文》并胜,惜非完璧。五言律气格亦胜。“白马羽林儿”一篇,可配开宝。“霜风先独树,瘴雨失荒城”一联,雄传亦类初唐。七言绝,开、宝而下,足称独步。 李益、权德舆在大历之后,而其诗气格有类盛唐者,乃是其气质不同,非有意复古也。 七绝,李益、韩翃足称劲敌。李华逸稍逊君平,气骨过之,至《从军此征》,便不减盛唐高手。 中唐人故多佳思,不及盛唐者,气力减耳。雅澹则不能高浑,雄奇则不能沉静,清新则不能深厚。至贞元以后,苦寒、放诞、纤缛之音作矣。唯李君虞风气不坠,如《竹窗闻风》、《野田行》,俱中朝正始之音。 李以边辞名。余以“边马枥上惊,雄剑匣中鸣”犹未足奇,如《再赴渭北使府留别》曰:“报恩身未死,识路马还嘶”,信为悲壮。 群虞边塞诗最佳,《征人歌》、《早行》等篇,好事者画为屏障。 七言绝句,中唐以李庶子、刘宾客为最,音节神韵,可追逐龙标、供奉。 李尚书益久在军戎,故所为诗多风云之气。其视钱、刘,犹岑参之于王、孟,鲍照之于颜、谢也。七绝尤高,在大历间无与颉顽者。 古今盛称此公七绝,不知五古亦深得乐府意。与钱仲文分道扬镳,非余子所及。 君虞古诗骨雄骏而气森爽,实能于盛唐诸人外别树旗帜。 此公下笔,总无弱调。自是天宝以后有数人物,其名噪一时,有以也夫! 大抵益诗深于七绝,律体乃其所短。 若论绝句,则李十郎之雄浑高奇,不特冠冕十子,即,太白、龙标亦当退让。 迹汉以来,仲宣赋从军,只贡颂谀; 灵运送秀才,徒述怀思。唯君虞以爽飒之气,写征戍之情,览关塞之胜,极辛苦之状。当朔风驱雁,荒月拜狐,抗声读之,恍见士卒踏冰而皲瘃,介马停秣而悲鸣,讵非才之所独至耶? 其他章句,亦清丽绝伦,宜与长吉齐名,无所愧让。 其源出于邱希范,吴叔庠,而参宗于摩诘。长于托咏,朗润风华,正如落花依草,妍然妩媚。余作少衰,开晚唐之派。大历十人,固其杰也。 其诗辞藻秀发,自然清丽,源出齐梁,而独多高致,但少古耳。近体七律如《马嵬》诸作,虽格高调逸,晚唐莫及,然已为西昆“三十六体”之宗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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