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渌水曲》

李白《渌水曲》

李白

渌水明秋日，南湖采白蘋。

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

诗仅短短四句，却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一幅妇女生活的风俗画面，勾勒出了人物瞬间的心理动态。

“渌(lu)水”，清澈的水； “明”，即是水本身的特点，也是阳光照射在水面的反光；给人以亲切之感。“南湖采白蘋”，有如电影中的慢镜头，在一片秋阳闪耀的渌水之中，缓缓地推出了主人公。“白蘋”，一种水生植物，采之可食。采蘋人可能不止一个，但作者却把焦点凝聚在了一个人身上(这可从末句推知)。这位采蘋女子的外貌、服饰如何，作者没有交待，正是这样一位模糊朦胧而又真切可感的女子，在明镜般的湖面上，摇动一叶轻舟，时东时西，忽快忽慢地采摘白蘋，这该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事呵！

然则，“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 “娇欲语”，极写荷花摇曳多姿的形态； “愁杀”，力状主人公愁闷之甚。本来正愉快地采着白蘋，怎么突然间愁了起来，甚而至于“愁杀”了呢？女主人公之愁盖因荷花触发而起。荷花，常用来象征女子的美貌。当诗中女主人公看到“娇欲语”的荷花后，从内心深处冒出以前很少明确意识到过而此刻变得非常强烈的愁绪。这变化发生得如此迅速和突然，似乎难以理解，但全诗妙处亦在于此：只写心理变化，却不说变化的原因和过程，造成意义空白，让读者去填充。前人评此诗谓“风神摇漾，一语百情” (马位《秋窗随笔》)，可谓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