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手

〔美国〕 罗伯特·勃莱

拉起你爱的人的双手

你看到像细巧的笼子……

小鸟鸣唱

在这幽僻的草原上

在手的深谷里。

(赵毅衡 译)

罗伯特·勃莱(1926—)是美国六、七十年代形成的流派——新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之一。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毕业于著名的哈佛大学。在1958年，他创办了《五十年代》杂志(以后依次改为《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等)，该刊成为反学院派诗的一个阵地。勃莱除了创作了大量诗歌外，他还翻译外国诗歌，曾译过中国古典诗歌。勃莱认为自己的某些创作受益于中国古典诗歌，尤其是那种在景色描写中孕藏着幽远意境的诗歌技巧。

勃莱反对保守的脱离生活的学院派，认为诗歌应当反映“有深度的意象”。这首《拉起手》就是这种主张的具体实践。

爱情题材一向被认为是文学永恒的主题。古今中外无数诗人吟咏过它，因此爱情诗至今积累盛多，所以要想在爱情诗创作中溶进新意，实属不易。《拉起手》却用“有深度的意象”把读者带入一种新鲜的爱的体验中。

诗的第一、二两行，把爱人的手比喻成“细巧的笼子”，很新颖，但也会让读者打出一个问号。我们读过一些诗，它们描写爱人的手可以是红酥手，纤纤手，也可以是指如柔荑什么的，极言手之美丽。这里说手“细巧”还可以理解，那又为什么会象“笼子”接着往下读、才恍然大悟，诗人的目的不是停留在外在形式美的描写，也不是想表现肌肤相亲中官感上的快慰，而是用崭新的意象向读者传达特定情境下(即拉起爱人的手的时候)的心理体验。于是我们会随着诗人的想象飞翔，依稀感悟到那种爱的氛围：小鸟的啁啁声中传递出恬静、平和、快乐，令人仿佛闻到丝丝缕缕的绿草和空气的芳香。

这首小诗短小、精美、凝炼。用美好的意象传达了瞬间的心理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