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秋华 伤菊花红叶

吴敬梓

荣露凝脂，看施元的的，脸霞初晕。冷淡幽姿，添他几般丰韵。盲风乍满篱角，黄雀雨、惊寒雁阵。霜信，怅离披数枝，闲阶谁问。 受尝倾新醖。 似佳人绝世， 翠眉蓬鬓， 呈素质表，腻理香销灯烬。 今霄月漏浓云， 又侭教、 绿遮红衬。 休愠。 待移栽、胆瓶重认。
这是一首伤菊花红叶的词。题下曾有注云：“寓斋菊花红叶为积雨所败伤之。”大约作于作者38岁或39岁之时。“荣露凝脂，看施元的的。脸霞初晕。冷淡幽姿，添他几般丰韵”数句，写雨后菊花的幽姿。意思是花上的露珠犹如凝聚的脂肪，看她圆圆的，霞光映在花上，就象少女的脸颊刚刚红晕，这般淡雅清幽的姿容，确实给它增添了几分颜色。“盲风乍满篱角，黄雀雨、惊寒雁阵。霜信”,是说无定向的寒风刚刚吹满园林，连绵的黄雀雨，再加上天空的雁行，使人惊诧地意识到寒冷的季节即将来到，这是即将降霜的信息。“怅离披数枝，闲阶谁问”,是说令人惆怅的是，有数枝菊花为风雨所摧而离散，犹如披散的长发，倒象很少人走的石阶，有谁去关怀、探问呢？ 表现了作者对菊花的关怀，以及由于菊花为积雨所败而产生的痛惜之情。
下片首句“受尝倾新醖”,是说由于喜欢欣赏而斟上新酿成的米酒饮酒赏菊。“似佳人绝世，翠眉蓬鬓，呈素质表”,状写菊花的姿容。意思是，朵朵菊花好似绝代美人，眉画螺黛，云鬓蓬松，双颊洁白，形象质朴。“腻理香销灯烬，今宵月漏浓云。又侭教、绿遮红衬”数句，是写雨后月夜令人伤怀的景象。意思是细嫩的花儿已被凉雨吹落，灯也燃尽，今夜浓云密布，月儿只能从云隙中漏下一点光亮，又全被纷纷飘落的红叶所遮掩，确是满目萧条，可是，作者并未因此而情绪消沉，而是花明柳暗又一村，进入了一种新的欣赏境界。所以，便在全词的结句说：“休愠。待移栽、胆瓶重认”。意思是，不要烦恼，待我将其移栽到胆瓶之中，再重新欣赏她娟秀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