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序诗(一))(成仿吾) |
释义 | 《序诗(一))(成仿吾)《序诗(一)·成仿吾》全文与读后感赏析 我生如一颗流星, 不知要流往何处; 我只不住地狂奔, 曳着一时显现的微明, 人纵不知我心中焦灼如许。 是何等辽阔的天空! 又是何等清爽! 我摇摇而奋奔, 我耀耀而遥征, 回顾长空而中心怅惘。 这是何等的运命—— 这短短的一生, 尽流浪而雕零, 莫或与我相亲, 永远永远孤独而凄清! 人纵在愁苦之中, 皆能强笑而为乐, 欢情的火焰熊熊, 悲哀的幕影犹可潜踪, 我连这种欢情也无从得着。 啊,这是何等的运命—— 在这无涯的怅惘, 曳着瞬刻的微明, 抱着惨痛的凄清, 我还要不住地奋进而遥往。 啊,我生如一颗流星, 不知要流往何处; 我只不住地狂奔, 曳着一时显现的微明, 人纵不知我心中焦灼如许。 一九二三 成仿吾,起步文坛时,发表过散文、小说,更多的是文艺论文,故人们一般称他为文艺理论家。可实际上在他的短篇小说集《流浪》中夹有不少新诗作品。 郭沫若曾在《创造十年》中评述成仿吾的散文和诗时说:“他的散文是劲峭,有时不免过于生硬。他的诗却是异常的幽婉,包含着一种不可捉摸的悲哀。” 然而,在成仿吾诗中的那种“不可捉摸的悲哀”、怅惘和孤独感,与其说是由于缺少知音,不如说是显示了他当年的那种带有时代风尚的心态。他从日本留学至投身国内大革命洪流之间的一段生活历程中,一方面是充满爱国的激情,另一方面则是盲目地奋进;一方面在到处碰壁中感到无限的压抑、苦闷,另一方面却又不甘沉沦、不甘寂寞而继续把个人的命运与祖国、民族的命运联在一起作新的抗争。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绪,反映在散文创作里,便往往适宜于表现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并从而体现出“劲峭”的文风;一旦融入诗中,则不免与个人的哀怨情绪揉合而形成“幽婉”的诗风并常常难以捉摸。 诗人在《序诗》中自比“流星”,是其当年特有心态的生动写照。 “流星”之闪耀,固难以与日月之辉并提,但能在茫茫的夜空中显现微明而又如此引人注目,当引以为快事! 故“我只不住地狂奔”,“我摇摇而奋奔,我耀耀而遥征”。这是诗人的基本精神与时代的亢奋合拍时的具体表征。然而,“不知要流往何处”的茫然感,“一时显现”的短促感,以及未必为大众理解的“孤独而凄清”感,又不时强化长期郁积的“怅惘”情绪。这些意念的结合,使得本诗正曲折幽婉地体现了“难以捉摸的悲哀”的诗风。 成仿吾的《序诗》在他的新诗作品中有一定的代表性。无论从诗作的选材立意看,还是从诗作的艺术构思和语言运用来看,比之同时代的一些诗人的现实主义诗作有较多的抒情意味。他曾在论文《诗之防御战》中竭力表示反对在诗中表现“过量的理智”,而强调“感情在诗歌上的重要”。这点在他自己的诗作中是实践了的。然而,成仿吾的诗却缺乏郭沫若《女神》式的豪迈气魄。他写诗也不如郭诗那样以情感的自然流露为贵,而却有明显的字句雕琢。在本诗中,“狂奔”,写出流星之速度和力度,“曳着一时显现的微明”则写出了流星光亮的幅度,且写得具体而又形象;“摇摇而奋奔”、“耀耀而遥征”则又写出了“流星”似的“我”那种在努力奋进中时有“中心怅惘”感的复杂心态;同时采用首尾呼应、一咏而三叹的表现形式。这一些都可说明成仿吾不似郭沫若所主张的“写诗”,而是传统型的“做诗”。在创造社中还出现过以王独清、穆木天、冯乃超为代表的象征诗风,而成仿吾不在其列,他具有独立不群的诗作和诗风,即以《序诗》为例,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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