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石门瀑布》

徐照《石门瀑布》

一派从天下，曾经李白看。^②

千年流不尽，六月地长寒。

洒木跳微沫，冲崖作怒湍。

人言深碧处，常有老龙盘。

【注释】 ①石门：指作者故乡北的石门山，上多名胜，瀑布尤著名。②一派联：据诗意，李白曾写过歌咏石门瀑布的诗，同时楼钥《石门洞》亦云：“谪仙曾来写胜句。”但今存李白诗中，无这方面的内容。

【译文】 瀑布高悬，飞流好似从天而下，当年的“谪仙人”李白，也曾为之心动神摇。那奔腾的流水，年复一年，永无止息，即使是盛暑的六月，也是冷气逼人，寒彻林杪。水花迸起，不停地喷洒在树上，水流撞击着石崖，化作奔涌的怒涛。人们说，在那深潭之下，常听见老龙的清啸。

【集评】 宋·张端义：“翁卷字灵舒，四灵也。有……《瀑布》云：‘千年流不尽，六月地长寒。’”(《贵耳集》卷上)按：此联诗为徐照作，张氏误记。

清·贺裳：“徐照《瀑布》诗，素号振拔，如‘千年流不尽，六月地常寒’，无愧作者。结云：‘人言深碧处，常有老龙蟠。’却丑。”(《载酒园诗话》)

清·黄白山：“‘千年流不尽’，凡水皆可说。‘六月地常寒’，似深山古寺中语。”(《载酒园诗话》黄白山评)

今·金性尧：“贺裳评末两句‘却丑’，甚是。‘四灵’的结句常平弱。黄白山……未免苛求。五六两句，见锤炼之功；洒，故只能成微沫；冲，乃作怒湍。”(《宋诗三百首》第335页。)

【总案】 徐照在四灵中，以诗思清苦称，本诗中二联，即具见其炼字炼句的功夫。但同为炼，又有明暗的不同。“千年”一联，皆常语，炼之不使人觉，是暗炼，而下一联，炼“洒”，申之以“微沫”，炼“冲”，申之以“怒湍”，则是明炼。明暗相间，便使全篇不致板滞。至贺云尾联“却丑”，甚是，气竭力尽，不能不流于平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