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

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¹。
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²。

【释】
1.潇湘：湘江流到湖南零陵县西与潇水合流，称潇湘。等闲：随便。苔：供雁吃的植物。
2.二十五弦：指瑟，《史记·封禅书》:“或曰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琵为二十五弦。”此暗用屈原《远游》句意：“使湘灵鼓瑟兮。”

【译】
大雁呵，你为什么要轻易飞开，
你不见，这里沙明水碧，长满青苔？
唉！那湘江女神夜月弹瑟、凄凄哀哀，
是受不得那清怨的琴声才回来。

【评】
此诗似是《湘灵鼓瑟》之续篇，尤其似是由“楚客不堪听”句意的联想发挥而成。
古人认为大雁至衡阳而止，不再南飞，但诗人此处却以反常而合道，首句即劈空设问：“潇湘何事等闲回？”此句为倒装，应为(大雁)“何事等闲潇湘回？”大雁为什么轻易离开美丽的湘江？那里水碧沙明，两岸长满可供雁食的青苔。呀！你是受不得湘灵鼓瑟的悲哀，“不胜清怨”才飞回来的吧！“水碧沙明”句极写湘江之美，明人董其昌《画禅室随笔》:“长沙两岸皆山，余以牙樯游行其中，望之，地皆作金色，因忆‘水碧沙明’之语。”湘江极美，雁却离开，更反托出湘灵鼓瑟之清怨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