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山林隐逸与求仙佞佛 |
释义 | 山林隐逸与求仙佞佛王维好释氏,故字摩诘。立性高致,得宋之问辋川别业,山水胜绝,今清源寺是也。 韦应物立性高洁,鲜食寡欲,所居焚香扫地而坐。其为诗驰骤建安以还,各得其风韵。 丑正同列,害能成谤,格言不入,帝用疏之。公 (按指李白) 乃浪迹纵酒,以自昏秽。咏歌之际,屡称东山。又与贺知章、崔宗之等自为八仙之游,谓公“谪仙人”,朝列赋谪仙之歌,凡数百首,多言公之不得意。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赐金归之。遂就从祖陈留采访大使彦允,请北海高天师授道箓于齐州紫极宫。将东归蓬莱,仍羽人驾丹丘耳。 余少尚神仙,且未能去,友人畅当以禅门见导,余心知必是,未得其门。 昔与逸人东严子隐于岷山之阳,白巢居数年,不迹城市,养奇禽千计,呼皆就掌取食,了无惊猜。广汉太守闻而异之,诣庐亲睹。因举二人以有道,并不起。 孟浩然,字浩然,襄阳人也。骨貌淑清,风神散朗。救患释纷,以立义表; 灌蔬艺行,以全高尚。交游之中,通脱倾盖,机警无匿。学不为儒,务掇菁藻; 文不按古,匠心独妙。五言诗天下称其尽美矣。……山南采访使本郡守昌黎韩朝宗,谓浩然间代清律,置诸周行,必咏穆如之颂,因入秦,与偕行。先扬于朝,与期,约日引谒。及期,浩然会寮友文酒,讲好甚适。或曰:“子与韩公预诺而怠之,无乃不可乎?”浩然叱曰:“仆已饮矣,身行乐耳,遑恤其他!”遂毕席不赴,由是间罢。既而浩然亦不之悔也,其好乐忘名如此。 游之外,栖心释氏,通学小中大乘法,与嵩山僧如满为空门友。 卢藏用始隐于终南山中,中宗朝,累居要职。有道士司马承祯者,睿宗遣至京,将还,藏用指终南山谓之曰:“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在远?”承祯徐答曰:“以仆所观,乃仕宦捷径耳。”藏用有惭色。 长吉将死时,忽昼见一绯衣人,驾赤虯,持一板书若太古篆或霹雳石文者,云:“当召长吉”。长吉了不能读,歘下榻叩头, 言阿𡝠老旦病, 贺不愿去。绯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楼, 立召君为记。天上差乐不苦也。”长吉独泣,边人尽见之。少之长吉气绝。 常所居窗中,㶿㶿有烟气, 闻竹车嘒管之声。 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许时,长吉竟死。 王播少孤寒,尝客扬州惠昭寺木兰院,随僧斋飡。 徐商相公尝于中条山万固寺泉,入院读书。家庙碑云:“随僧洗钵。” 韦令公昭度少贫𪧤,常依街僧录净光大师,随僧斋粥。净光有人伦之鉴,常器重之。 顾况全家隐居茅山,竟莫知所止,其子非熊归庆,既莫知况宁否,亦隐于旧山。或闻有所遇长生之秘术也。 高宗、天后,访道山林,飞书岩穴,屡造幽人之宅,坚回隐士之车。而游岩、德义之徒,所高者独行; 卢鸿一、承祯之比,所重者逃名。至于出处语默之大方,未足与议也。 (王) 维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晚年长斋,不衣文彩。 得宋之问蓝田别墅, 在口, 水周于舍下, 别涨竹洲花坞,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尝聚其田园所为诗, 号《川集》。 在京师, 日饭十数名僧, 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 天宝三载,(贺) 知章因病恍惚,乃上疏请度为道士,求还乡里,仍舍本乡宅为观。上许之,仍拜其子典设郎曾为会稽郡司马,仍令侍养。御制诗以赠行,皇太子以下咸就执别。 史德义,苏州昆山人也。咸亨初,隐居武丘山,以琴书自适; 或骑牛带瓢,出入郊郭廛市,号为逸人。高宗闻其名,征赴洛阳,寻称疾东归,公卿以下皆赋诗饯别,德义亦以诗留赠,其文甚美。 (潘) 师正清净寡欲,居于嵩山之逍遥谷,积二十余年,但服松叶饮水而已。高宗幸东都,因召见与语,问师正:“山中有何所须?”师正对曰:“所须松树清泉,山中不乏。”高宗与天后甚尊敬之,留连信宿而还。寻敕所司于师正所居造崇唐观,岭山别起精思观以处之。初置奉天宫,帝令所司于逍遥谷口特开一门,号曰仙游门,又于苑北面置寻真门,皆为师正立名焉。时太常奏所造乐曲,帝又令以祈仙、望仙、翘仙为名,前后赠诗凡数十首。 唐兴,贤人在位众多,其遁戢不出者,才班班可述,然皆下概者也。虽然,各保其素,非托默于语,足崖壑而志城阙也。然放利之徒,假隐自名,以诡禄仕,肩相摩于道,至号终南、嵩少为仕涂捷径,高尚之节丧焉。 天宝后,诗人多为忧苦流寓之思,及寄兴于江湖僧寺。 乐天少年知读佛书,习禅定; 既涉世,履忧患,胸中了然照诸幻之空也。故其还朝为从官,小不合,即舍去,分司东洛,优游终老。盖唐世士大夫达者如乐天寡矣。 李太白 《古风》两卷,近七十篇,身欲为神仙者殆十三四。或欲把芙蓉而蹑太清,或欲挟两龙而凌倒景,或欲留玉舃而上蓬山,或欲折若木而游八极,或欲结交王子晋,或欲高挹卫叔卿,或欲借白鹿于赤松子,或欲飡金光于安期生。岂非因贺季真有“谪仙”之目,而固为是以信其说邪? 抑身不用,郁郁不得志,而思高举远引邪? 钱起《投南山佛寺》云:“洗足解尘缨,忽觉天形宽。庶将镜中像,尽作无生观。”盖知百骸九窍,本非天形。至《悟真寺诗》云:“更闻东林磬,可听不可说。兴中寻觉花,寂尔诸象灭。”盖知妙明真心,不关诸象。起于是理,亦可谓超然者矣。 许浑《送栖元弃释奉道诗》云:“仙骨本微灵鹤远,法心潜动毒龙惊。”《送勤尊师自边将入道诗》云:“苍鹰出塞胡尘灭,白鹤还乡楚水深。”《送李生弃官入道诗》云:“水深鱼避钓,云迥鹤辞笼。”皆奖之也。至《送僧南归诗》,则云:“怜师不得随师去,已戴儒冠事素王。”岂浑亦有逃儒之意邪? 李白跌宕不羁,钟情于花酒风月则有矣,而肯自缚于枯禅,则知淡泊之味贤于啖炙远矣。白始学于白眉空,得“大地了镜彻,回旋寄轮风”之旨; 中谒太山君; 得“冥机发天光,独照谢世氛”之旨; 晚见道崖,则此心豁然,更无疑滞矣,所谓“启开七窗牖,托宿掣电形”是也。后又有谈玄之作:“茫茫大梦中,惟我独先觉。腾转风火来,假合作容貌。问语前后际,始知金仙妙。”则所得于佛氏者益远矣。 杜牧之《郡斋独酌诗》云:“屈指千万世,过如霹雳忙。人生落其内,何者为彭殇?”非心地明了、贯穿道释者,不能道也。及观其自撰墓志,又忍死作别裴相之章,则知独酌之咏岂空言哉! 世称白乐天学佛,得佛光如满旨趣,观其“吾学空门不学仙,归则须归兜率天”之句,则岂解脱语邪! 元微之诗虽不及乐天远甚,然其得处岂乐天所能及哉! 其《遣病》诗云:“况我早师佛,屋宅此身形。舍彼复就此,去留何所萦? 前身为过迹,来世即前程。蜕骨龙不死,蜕皮蝉自鸣。”则与贾谊“忽然为人,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又何足患”之语何远邪? 孟郊未尝留意于此,而《吊元鲁山诗》有“苟含天地秀,皆是天地身”之句,亦可嘉矣。 唐兴,迨季叶,治日少而乱日多,虽草衣带索,罕得安居。当其时,远钓弋者不走山而逃海; 斯德而隐者矣。自王君以下,幽人间出,皆远腾长往之士,危行言逊,重拨祸机,糠覆轩冕,挂冠引退,往往见之。跃身炎冷之途,标华黄绮之列,虽或累聘丘园,勉加冠佩,适足以速深藏于薮泽耳。然犹有不能逃白刀,死非命焉。夫迹晦名彰,风高尘绝,岂不以有翰墨之妙,骚雅之奇美哉! 文章为不朽之盛事也。 (张) 子容,襄阳人,开元元年常无名榜进士,仕为乐城令。初与孟浩然同隐鹿门山,为死生交,诗篇倡答颇多。 (卢) 鸿字浩然,隐居嵩山。博学,善八分书。工诗,兼画山水树石。开元初,玄宗备礼征再三,不至。诏曰:“鸿有泰一之道,中庸之德,钩深诣微,确乎自高。诏书屡下,每辄辞托,使朕虚心引领,于今有年,虽得素履幽人之介,而失考父滋恭之谊。礼有大伦,君臣之义,不可废也。有司其赍束帛之具,重宣兹旨,想其翻然易节,副朕意焉。”鸿遂至东都谒见,不拜。宰相问状,答曰:“礼者,忠信所薄。臣敢以忠信见帝。”召升内殿,置酒。拜谏议大夫,固辞,复下诏许还山。将行、赐隐居服,官营草堂。鸿到山中,广精舍,从学者五百人。及卒,诏赐万钱营葬。后皮日休为《七爱诗》谓:“傲大君者,必有真隐,卢征君是也。” (綦毋潜) 诗调屹崒峭蒨,足佳句,善写方外之情,历代未有。荆南分野,数百年来,独秀斯人。后见兵乱,官况日恶,挂冠归隐江东别业。 (常建) 大历中,授盱眙尉。仕颇不如意,遂放浪琴酒,往来太白、紫阁诸峰,有肥遁之志。……后寓鄂渚,招王昌龄、张偾同隐,获大名当时。 (崔署) 少孤贫,不应荐辟,志况疏爽,择交于方外。苦读书,高栖少室山中。与薛据友善。 (薛据) 好栖遁,居高炼药。晚岁置别业终南山下,老焉。 (阎防) 开元二十二年,李琚榜及第。颜真卿甚敬爱之,欲荐于朝,不屈。为人好古博雅,诗语真素,魂清魄爽,放旷山水,高情独诣。于终南山丰德寺,结茆茨读书。百丈溪是其隐处,题诗云:“浪迹弃人世,还山自幽独。始傍巢由踪,吾其获心曲。” (李颀) 性疏简,厌薄世务,慕神仙,服饵丹砂,期轻举之道,结好尘喧之外。一时名辈,莫不重之。 (张湮) 初隐少室下,闭门修肄,老甚勤苦,不及声利。后应举,官到刑部员外郎。……天宝中,谢官,归故山,偃仰不复来人间矣。 (沈千运) 天宝中,数应举不第,时年齿已迈,遨游襄、邓间,干谒名公。……其时多艰,自知屯蹇,遂浩然有归欤之志。赋诗云:“栖隐无别事,所愿离风尘。不来城邑游,礼乐拘束人。”又曰:“如何巢与由,天子不得臣。”遂释志,还山中别业。尝曰:“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有薄田园,儿嫁女织,偃仰今古,自足此生,谁能作小吏走风尘下乎!” (张彪) 初赴举,无所遇。适遭丧乱,奉老母避地,隐居嵩山,供养至谨。 (殷遥) 与王维结交,同慕禅寂,志趣高疏,多云岫之想。 (李) 泌卒,(顾况) 作《海鸥咏》,嘲诮权贵,大为所嫉,被宪劾贬饶州司户。作诗曰:“万里飞来为客鸟,曾蒙丹凤借枝柯。一朝凤去梧桐死,满目鸱鸢奈尔何!”遂全家去,隐茅山,炼金拜斗,身轻如羽。 (刘方平) 二十工词赋,与元鲁山交善。隐居颍阳大谷,高尚不仕。皇甫冉、李颀等相与赠答,有云:“篱边颍阳道,竹外少姨峰。”神意淡泊,善画山水,墨妙无前。汧国公李勉延至斋中,甚敬爱之。欲荐于朝,不忍屈,辞还旧隐。工诗,多悠运之思,陶写性灵,默会风雅,故能脱略世故,超然物外。 (秦系) 天宝末,避乱剡溪,自称“东海钓客。”北都留守薛兼训奏为仓曹参军,不就。客泉州南安九日山,中有大松百余章,俗传东晋时所植。系结庐其上,穴石为研,注 《老子》,弥年不出。时姜公辅以直言罢为泉州别驾,见系辄穷日不能去,筑室与相近,遂忘流落之苦。公辅卒,妻子在远,系为营葬山下,每好义如此。 (张众甫) 隐居,不务进取,与皇甫御史友善,精庐接近。后各游四方,曾寄处士诗云:“伏腊同鸡黍,柴门闭雪天。”时官亦有征辟者,守死善道,卒不就。 (朱湾) 大历时隐君也。号沧洲子。率履贞素,潜辉不曜,逍遥云山琴酒之间,放浪形骸绳检之外。郡国交征,不应。 (夏侯审) 初于华山下多买田园为别墅, 水木幽, 云烟浩渺。晚岁退居其下,讽吟颇多。 (吉) 中孚,楚州人。居番阳最久。初为道士,山阿寂寥,后还俗。李端赠诗云:“旧山连药卖,孤鹤带云归。”卢纶送诗云:“旧箓藏云穴,新诗满帝乡。”……中孚神骨清虚,吟咏高雅,若神仙中人也。 (畅当) 多往来嵩、华间,结念方外,颇参禅道,故多松桂之兴,深存不死之志 (李端) 少时居庐山,依皎然读书,意况清虚,酷慕禅侣。大历五年李抟榜进士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以清羸多病,辞官,居终南山草堂寺。未几起为杭州司马。牒诉敲扑,心甚厌之,买田园在虎丘下。为耽深癖,泉石少幽,移家来隐衡山,自号“衡岳幽人”。弹琴读《易》,登高望远,神意泊然。 (李涉) 早岁客梁园,数逢兵乱,避地南来,乐佳山水,卜隐匡庐香炉峰下石洞间。……后徙居终南,偶从陈许辟命从事行军。未几,以罪谪夷陵宰,十年蹭蹬峡中,病疟成痼,自伤羁逐,头颅又复如许。后遇赦得还……归洛下,营草堂,隐少室。 身自耕耘, 妾能织, 稚子供渔樵, 拓落生计, 伶俜酒乡,罕交人事。 (贾岛) 初连败文场,囊箧空甚,遂为浮屠,名无本。来东都,旋往京居青龙寺。时禁僧午后不得出,为诗自伤。…岛貌清意雅,谈玄抱佛,所交悉尘外之人,况味萧条,生计岨峿 (朱放) 初居临汉水,遭岁馑,南来卜隐剡溪镜湖间,排青紫之念, 结庐云卧, 钓水樵山。 尝著白𦌈䍠, 鹿裘笋屦, 盘桓酒家。时江浙名士如林,风流儒雅,俱从高义。如皇甫兄弟、皎、彻上人,皆山人良友也。 (姚系) 有诗名,工古调,善弹琴,好游名山,希踪谢、郭,终身不言禄,禄亦不及之也。乃林栖谷隐之士,往还酬酢,兴趣超然。 (孟郊) 初隐嵩山,称处士,性介,不谐合,韩愈一见为忘形交,与唱和于诗酒间。贞元十二年李程榜进士,时年五十矣 (长孙佐辅) 举进士下第,放怀不羁。弟公辅,贞元间为吉州刺史,遂往依焉。后卒不宦,隐居以求志。然风流酝藉,一代名儒。诗格词情,繁缛不杂,卓然有英迈之气。 (杨衡) 天宝间避地西来,与符载、李群、李渤同隐庐山,结草堂于五老峰下,号“山中四友。”日以琴酒寓意,雪月遣怀。衡诗工苦,于声韵奇拔,非常格敢窥其涯涘。尝吟罢自赏其作,抵掌大笑长谣曰:“一一鹤声飞上天!”谓其响彻如此,人亦叹伏。试大理评事,往来多山僧道士,为方外之期。 (白) 居易屡以忠鲠遭摈,乃放纵诗酒。既复用,又皆幼君,仕情顿尔索寞。卜居履道里,与香山僧如满等结净社,疏沼种树,构石栖,凿八节滩,为游赏之乐,茶铛酒杓不相离,尝科头箕踞,谈禅咏古,晏如也。自号“醉吟先生”,作传。酷好佛,亦经月不荤,称“香山居士。”与胡杲、吉皎、郑据、刘真、卢贞、张浑、如满、李文爽燕集,皆高年不仕,日相招致,时人慕之,绘《九老图》。 (项) 斯性疏旷,温饱非其本心,初筑草庐于朝阳峰前,交结净者,盘礴宇宙,戴蓟花冠,披鹤氅,就松阴,枕白石,饮清泉,长哦细酌,凡如此三十余年。 (顾非熊) 授盱眙主簿,不乐拜迎,更厌鞭挞,因弃官归隐。 (曹) 唐始起清流,志趣澹然,有凌云之骨。追慕古仙子高情,往往奇遇,而已才思不减,遂作《大游仙诗》五十篇,又《小游仙诗》等,纪其悲欢离合之要,大播于时。 (高) 骈失兵柄,攘袂大诟,一旦离势,威望顿尽,方且弃人间事,绝女色,属意神仙。鄱阳商侩吕用之妄言能以妖术役鬼神,及狂人诸葛殷、张守一之徒凡十余辈相引而进,多为谬悠长年飞化之说,羽衣鹤氅,诡辨风生。骈事之若神,造迎仙楼,高八十尺,同方士登眺,计鸾笙在云表而下,用之等叱咤风雷,或望空揖拜,言睹仙过,骈辄随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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