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来自四面八方

〔英国〕 彭斯

天风来自四面八方，

其中我最爱西方。

西方有个好姑娘，

她是我心所向往！

那儿树林深，水流长，

还有不断的山岗，

但是我日夜的狂想，

只想我的琴姑娘。

鲜花滴露开眼前——

我看见她美丽的甜脸；

小鸟婉啭在枝头——

我听见她迷人的歌喉；

只要是天生的好花，

不管长在泉旁林间哪一家，

只要是小鸟会歌唱，

都叫我想到我的琴姑娘！

(王佐良 译)

这是彭斯与琴·阿摩相爱时写的许多恋歌中的一首名诗。全诗分为两个八行诗节。

第一诗节起句不凡：“天风来自四面八方，/其中我最爱西方。”一下子把读者带进令人遐想的西方。”西方有个好姑娘，/她是我心所向往！”点出“我”所以爱西方的原因。接着勾勒了“西方”特有的景物：“那儿树林深，水流长，/还有不断的山岗”。浓绿的树林，潺潺的流水，起伏的山峦，一派生机盎然的奇妙景色，表达了诗人对苏格兰农村美丽自然风光的无比热爱。面对这幽静的自然环境，最美好的感情在诗人内心升腾，因此，笔锋一转，“但是我日夜的狂想，/只想我的琴姑娘。”美景佳境也超不过对心上人的恋情。“狂想”二字，表现了诗人刻骨相思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诗人通过主观情调和客观景色的交融互渗，在这节诗中成就一个意象结合，情境相融的美好艺术境界。

第二诗节，在上节诗的广阔自然背景上将镜头推进到近景上。诗人用“鲜花滴露开”比喻琴姑娘的“甜脸”实在贴切。它使人仿佛看到刚出浴的琴姑娘那种如牡丹、芍药般的千娇媚气、水凌凌，娇滴滴，端庄秀气，美丽妖娆，百看不厌。鲜花比美人是情诗中常见的手法，然而，象诗人写得如此逼真、细腻，却不多见。接着，又用“小鸟婉啭”比琴姑娘的歌喉，更有神韵。小鸟悦耳的鸣声，给茫茫林海平添了一派生机，展现了一种美的光影。琴姑娘迷人的歌喉，给他们的爱情带来甜蜜温馨，幸福美满。以上无论是视觉形象，还是听觉形象都是美的。诗人用美的形象把读者引向更美的境界，拓展了读者想象的空间。至此，诗人再也按捺不住感情激流的迸发，但并未大开闸门，只是把它化为一个愿望：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天生的好花，只要是小鸟会歌唱，“都叫我想到我的琴姑娘！”语气坚决、肯定。这又使读者的思绪追随诗人在时间长河上延伸。鲜花使人赏心悦目，鸟儿的鸣声令人着迷，但都是暂时的，唯有对琴姑娘的爱恋是永恒的。结尾一句正是诗人感情的高峰，表达了劳动人民诚挚不渝的爱情。

这首诗的主要艺术特色是情景交融的意境美。情景交融，以景托情，寓情于景，弛骋想象，创造意境美，是这首诗的主要艺术特色。苏格兰农村美丽的自然风光，使诗人陶醉，大自然中的天风、树林、小河、山岗、鲜花，在诗人笔下无不炯炯生辉。他的写景如画家在调色作画，紧握洋溢恋情的画笔，错落有致地给出一幅鸟语花香的风景图，琴姑娘就是画中人。它使人感到无处不美，自然景色美，琴姑娘容貌美，诗人心灵美，劳动人民坚贞不渝的爱情美。作家似水的柔情与自然美景丝丝入扣，使情与景交融一地，创造出崇高的意境，扣人心扉，感人肺腑。

此外，诗的格调清新，节奏明快，文词简雅生动，于平铺中透着弹性，也是不可忽视的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