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从边塞景物的描绘入手,揭露战争的残酷真相,从而激发人们 对战争是非功过的深刻反思。“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战士们牵马饮 水渡过了大河,水寒刺骨。凛冽的秋风吹到人脸上,如刀似剑,疼痛难忍。 此处写边塞环境之艰苦以及战争生活之艰辛,为全诗笼罩一层衰飒萧条 的氛围,为后面的悲剧结局埋下伏笔。接着三、四句写行旅生活的单调与 枯燥。此时夕阳尚未落山,士兵们在广袤的沙场上奋勇操练,在昏暗的天 色中,隐约可见遥远的军事要塞临洮古城。临洮,今甘肃岷县一带,是秦 长城的西起点。“黯黯见临洮”一句,既写边疆之近在咫尺,也暗示着战争 一触即发。
后四句则宕开一笔,从环境的渲染写到曾经发生过的战争惨状。想 当年长城曾经发生过一次鏖战,人们都在传说当初参战的士兵们士气高 涨,奋勇杀敌。可谁知自古以来都是黄尘迷漫,只有那遍地的白骨与野草 凌乱地散落着,好像在诉说着战争的激烈与残酷。据《新唐书》载,开元二 年(714)十月,吐蕃以精兵十万寇临洮,朔方军总管王晙与摄右羽林将军 薛讷等合兵拒之,先后在大来谷口、武阶、长子等处大败吐蕃,前后杀获数 万,获马羊二十万,吐蕃死者枕藉,洮水为之不流。诗中所说的“长城战”, 大概指的就是这次战争。自古以来,战争对百姓的伤害是最大的,不仅给造成人民的大量伤亡,也会导致田地荒芜,民生凋敝,正所谓“白骨露于 野,千里无鸡鸣”(曹操《蒿里行》)。对于唐代战争来说,既有抵御外侮的 正义战争,也存在着“开疆拓土”的非正义战争。而在诗人看来,很多边境 战争并非是不可避免的,起因不过是为了满足某些统治者的好大喜功。 然而为了君王的颜面,无数的年轻战士却血洒疆场,白骨深埋黄沙。由 此,我们分明可以体味到诗人对穷兵黩武战争的厌恶以及对统治者的良 药苦口的劝诫。
在这首诗里王昌龄对保家卫国的健儿通过一场战斗进行赞扬,同时也流露出对无谓战争、好大喜功大肆杀伐的异议。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写出征。将士们在秋风凉水边风餐露宿;涉水而过,秋水奇凉,再加上秋风一吹,更显水寒风凉,疼如刀割。足见战争条件之艰苦。
“平沙日未没,黯暗见临洮”则写了一场战争,夕阳西下,但未沉落。夕阳的余光照着风吹起的尘沙,尘沙中夹杂着大战中带血尘土,这一切笼在临洮城头,显得古城朦胧黯淡。这是写战后的战场,可见有一场生死搏杀发生。而诗人并不点明。
从“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句可知以上惨烈之景是写发生在昔日的一场生死战斗,并写出今日将士的高昂的意气,诗人赞美了战士们的慷慨悲歌的士气。
接下来诗人又写所见景色:黄尘弥漫,充塞天宇,新尸骨、旧遗骸遍地杂陈,散乱在杂草丛中。“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寄寓了诗人深沉的感慨。
在这首诗里诗人写了一次战事:唐将薛讷、王唆带领兵马,“饮马北方河边,转战北方疆场”,付出艰辛战斗,在黄沙中出生入死,攻下了临洮。凯旋的将士们都意气风发,充荡胜利的喜悦。但是这场战斗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大的。诗人由此展开联想,推想自古及今黄尘堆里,蓬蒿丛中,将有多少战死者的白骨。
但诗人并未指出自己写的是哪场战争,但诗意很明白:将士们可歌可泣,然而这场战争结果是将军好大喜功,无视战士血肉,大肆攻掠,因此令人感到心寒了。
《塞下曲》系由汉乐府《横吹曲辞》中的《出塞》 、《入塞》衍变而来,唐代许多诗人都有创作,内容多写边塞战事。王昌龄描写边塞军旅生活的作品,大多是写将士们以身许国、英勇杀敌的英雄气概,上面这首则是写军旅生活的艰辛和战争的残酷。
此诗在构思上的特点,是用侧面描写来表现主题。诗中并没具体描写战争,而是全部通过对塞外景物和昔日战争遗迹的描绘,来表达作者对战争的看法。
开头四句是从军士饮马渡河的所见所感,写出了塞外广袤苦寒景象。作者把描写的时间选在深秋的黄昏,这样更有利于表现所写的内容。写苦寒,只选择了水和风这两种最能表现地域环境特征的景物,笔墨简洁,又能收到很好的艺术效果。首句的“饮马”者就是军士。诗中的“水”当指洮水,临洮城就在洮水畔。“饮马”须牵马入水,所以感觉“水寒”,看似不经意,实际体察极细。中原或中原以南地区,秋风使人感到凉爽,但此地的秋风,却已然“似刀”。足见其风不但猛烈,而且寒冷,就象中原地区严冬所刮的凛冽的北风一样。仅用十字,就把地域的特点形象地描绘了出来。三四两句写远望临洮的景象。“平沙”谓沙漠之地。临洮,古县名,因县城临洮水,故名。即今甘肃东部的岷县,是长城的起点,唐代为陇右道岷州的治所,这里常常发生战争。暮色苍茫,广袤的沙漠望不见边,天边挂着一轮金黄的落日,临洮城远远地隐现在暮色中。境界阔大,气势恢宏,同王维《使至塞上》描写居延(在今甘肃酒泉附近)景色的名句“大漠弧烟直,长河落日圆”,境界相近。
临洮一带是历代经常征战的战场,见到临洮,自然会联想到过去在这里发生的战争,想到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战死。据新旧《唐书·王晙列传》和《吐蕃传》等书载: 开元二年十月,吐蕃以精兵十万寇临洮,朔方军总管王晙与摄右羽林将军薛讷等合兵拒之,先后在大来谷口、武阶、长子等处大败吐蕃,前后杀获数万,获马羊二十万,吐蕃死者枕藉,洮水为之不流。诗中所说的“长城战”,当即指此。“长城”一本作“龙城”,此诗写临洮,作“长城”为是。“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这是众人的说法。对此,作者不是直接从正面进行辩驳或加以评论,而是用这里的景物和战争遗迹来作回答: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足”是充满的意思。“白骨”是战死者的尸骨。“今古”贯通两句,上下句都包括在内;不仅指从古到今,还包括一年四季,每月每天。意思是说,临洮这一带沙漠地区,一年四季, 黄尘㳽漫,战死者的白骨,杂乱地抛露在蓬蒿间,从古到今,都是如此。战士年纪轻轻就丧失生命,还要给无数个家庭带来巨大的痛苦。一次战争将造成多少人间悲剧!是多么凄惨可怕的景象!这里的“白骨”,包含开元二年这次“长城战”战死的战士,及这以前战死的战士。这里没有一个议论字眼,却将战争的残酷无比深刻地揭示出来。从作用讲,这里是议论,是说理,但这种议论、说理,却完全是用生动的形象来表现,因而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手法极其高妙。
应当说明的是,作者写了战争的残酷,但并没有一概否定所有的战争。以此诗论,作者并没否定“意气高”,只是觉得仅仅只看到昔日长城战中战士们的高昂斗志这一个方面是不全面的,所以末尾两句写出战争的残酷这另一个方面。言外是说,如果只看到战士斗志的高昂,可以避免的战争也不避免,反而穷兵黩武,那就是绝大的错误。作者另有“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从军行》),“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出塞》)等名句,足见他对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还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