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吕洞宾度铁拐李岳 |
释义 | 吕洞宾度铁拐李岳【混江龙】想前日解来强盗,都只为昧心钱买转了这管紫霜毫。减一笔教当刑的责断,添一笔教为从的该敲。这一管扭曲作直取状笔,更狠似图财致命杀人刀。出来的都关来节去,私多公少,可曾有一件儿合天道?他每都指山卖磨,将百姓画地为牢。 故事是说郑州孔目岳寿,绰号“大鹏金翅雕”,把持衙内大权。八仙之一的吕洞宾看出岳本是神仙,怕他迷了本性,前去度化他。吕洞宾出言不逊,被岳寿吊起。恰逢乔装改扮的廉访相公韩魏公,见吊了个老汉,心下不忍,私自放走吕洞宾。岳寿大怒,转而将韩魏公吊起。岳的手下狐假虎威,向韩威公索钱,并说出岳寿外号和他的权柄。后来,虽将韩魏公放走,岳寿知道真情后,却惊吓成病。韩魏公查案卷,知岳是能吏,派人安慰他,但他已病重,不久死去。吕洞宾欲救他还阳,因他尸体已火化,只得借李屠身重生,而李是个瘸子。重生后,岳念旧家,而李家又与岳家争夺他,争到官衙,韩魏公也不能判定。吕洞宾来到,点化了铁拐李,将他带走。 这是个度化剧,宗教迷信气氛很浓厚,情节颇为荒诞。但是,这一剧中却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吏治黑暗。岳寿还算得是个能吏,文案中无差错。郑州贪官多,朝廷派韩琦察访,别人纷纷逃走,只有他自持不曾扭曲作直,还去迎接韩琦,可见还算清白。但是一到阴司,仍然算出很多罪孽,该下油锅。可见当时官衙清者罕见。虽然此剧所写是宋代事,但折射的却是元代社会。这里所选第一折两曲,反映的正是吏道黑暗。【点绛唇】 以十分简洁的语言,勾画了衙门中吏目的面貌: 名分轻薄,是说他们地位不高,不入流品;俸钱很小,但是家庭财产却很可观。“暴”,意为增长很快。这些人不会耕作,不事生产,靠什么积累财产? “依仗着笞仗徒流绞”,说明他们是舞弄手中权,钻法律的空子,在犯人身上敛钱,把几种刑法颠倒施行。据记载,元代不少蒙古、色目人官员,文字能力不强,官场经验又少,对吏目的依赖性较强,所以在很多衙门中,吏的权力很大。本剧中的岳寿是个“六案都孔目”,把持着衙门,用小当差的话来说:“但除将一个清官来,俺哥哥着他坐一年便一年,着他坐二年便二年,若不要他坐呵,只一雕就雕的去了。” 而岳寿也说“俺这旧吏富易通交”,“他这新官倚俸禄,俺这旧吏靠窠巢”。这些话虽然有些夸大,却也可见这些吏目都是与当地势力相勾结的实权人物。 【混江龙】 曲是岳寿向张千解释为什么不断中牟县新解来那个囚徒的案子。因为他发现中牟县官吏受了钱财,将首犯改作从犯,从犯判为主犯。他感叹道: “都只为昧心钱买转了这管紫霜毫”,官吏们笔头一转,给该当刑的减轻罪名,判为杖责了断; 对从犯添了一笔,加重罪名,为主犯顶罪挨“敲”。就这管轻轻巧巧的笔,扭曲为直,“更狠似图财致命杀人刀”。他还说,官吏们卖关节,图私利,行为没有一件合乎天道。“指山卖磨”,磨还没有凿好就要卖,应是当时老百姓生动的口语,意思是买空卖空,欺诈百姓。“将百姓画地为牢” 是说官吏们控制百姓,百姓动辄得咎,就如生活在牢狱中一般。这一曲将官衙中的黑暗描写得入木三分,对贪官污吏的抨击淋漓尽致。若不是对官场黑暗有深刻认识,怎能句句中的? 岳寿对张千说道: “兄弟,你那里知道,俺这为吏的,若不贪赃,能有几人也呵!” 这正是作者对官场黑暗的总结。结合第三折岳寿在阎王殿对簿公堂,揭发出自己的罪行的情节,可以看到,作者写的虽然是 “度脱戏”,着力处却不在神仙,而在人间的罪恶,不管作者是否有自觉的意识,客观上他将元代社会中的社会积弊暴露无遗。 作者用的是朴实无华的语言,层层剥茧式地、从容地将官吏们的枉法害民的作法陈述出来,没有用色彩浓重的形容词,也没有在句法上有所变化,却有强烈的艺术效果,这是因为陈述本身有一种逻辑力量。如 “名分轻薄,俸钱些小” 是对吏员社会地位、正常的生活状况的描述; 接下来却是 “家私暴”,这才是个不正常的现象,引起人的注意。下面两句则是对这种现象的解释,叫人很好的领会其中奥秘,这正是演绎的逻辑力量。又如 【混江龙】 在陈述了昧心钱如何买卖人命后,得出结论: 这管笔狠似杀人刀,就显得有力,是从现象提升到结论。还有一点也值得注意,那就是口语的纯熟运用。如 “该敲” (即该杀)、“指山卖磨”、“画地为牢” 等百姓常用语的运用,使语言变得灵动。此外,语言干净利落,也是口语运用纯熟的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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