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上的内心

我几乎从未近距离欣赏过人体刺青图案，最近却有机会端详一位年轻女孩手臂上的刺青——一只跃出水面的鲸鱼，仿佛急于冲出手臂，力量甚大。
　　鲸鱼刺在她的下臂内侧，鱼尾在手腕处，鱼头靠近手肘，几乎占满她瘦扁细白的右下臂。这女孩是老友的女儿，二十岁出头，身材瘦小，脸庞俏美，老友家人相聚时，我一眼注意到女孩手臂上有刺青。
　　我平常就好奇刺青图案，我问她刺的是什么，她翻伸出右手让我看，细微地说了一声“鲸鱼”，若不愿让旁人听到。那鲸鱼往上跃跳，水花四溅，我不禁说声“好看”，这时她的母亲在一旁说，如果你女儿刺青，你会说好看？显然母亲反对刺青。我依然继续问，为什么是鲸鱼？她说，它给我的感觉是力量与自信。所有刺青的人其实都刺着内心图样，女孩也不例外。
　　第二次遇见她，她穿上长袖遮住手臂，我又想起鲸鱼图案，她卷起衣袖，让我细看，还特别指着手腕处的鲸鱼尾端说，这是一面小鼓，鲸鱼是从小鼓中跃出来的。女孩工作之余，组了乐团，她是鼓手，鲸鱼从小鼓中跳出，正是她击鼓的力道吧。
　　我好奇又问，刺多长时间？三小时。痛吗？我不痛。贵吗？一厘米新台币一千元。这时她母亲取尺来量鲸鱼，15厘米，说了一声好贵，“不许再花这种钱了，这是最后一次。”女孩默不作声，我当然知道这与金钱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