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之道

原文
李昊¹来陈时，年八九十岁矣，颜色已衰，然善篆符²。人有鬼者，得其符，鬼或去。陈述古官舍多鬼，殆³不复安居，昊居其西堂，鬼即为止。予问昊何以能而⁴,昊曰：“述古多欲，故为鬼所侮；吾断欲⁵久矣，故鬼不敢见，非他术⁶也。”间问其所以养生者。昊曰：“人禀⁷五行以生，与天地均，五行之运于天地无穷，而人寿不过百岁者，人自害之耳。人生而知物我之辨，内⁸其在我，而外⁹其在物，物我之情，不忘于心……今诚忘物我之异，使此身与天地相通，如五行之气中外流注不竭，人安有不长生者哉！”

选自苏辙《龙川略志》

注释
1.李昊：人名。
2.篆符：篆字的符箓。符，道士画的图形或线条。道士宣扬以符可以消灾驱邪。
3.殆：几乎。
4.何以能而：为什么能这样。
5.断欲：断绝欲望。欲，欲望。
6.术：方法。
7.禀：受，承受。
8.内：主观，主体。
9.外：客体，客观。
释义
李昊来到陈时，年纪已有八九十岁了。面色已显衰老。可是他很善于用篆字写符箓，据说这种东西可以驱赶鬼神。有闹鬼的人家，如果有了这种符，鬼神就会走开。陈述古的官舍里多鬼，几乎不能再安居了。李昊就住进他的西屋，而鬼也很快就消失了。我问李昊为什么能这样，李昊说：“述古的欲望太多，所以被鬼欺侮；我已经断绝欲望很久了，因此鬼神不敢见我。我其实没有特别的方法。”我又问他养生的方法，李昊回答说：“人承受着五行来生存，与天地均等。五行在天地间的运行无穷无尽，而人的寿命不过百岁，那是因为人自己妨碍了五行运动规律的原因。人生下来就知道客观物体和自我本体的区别，五行运行于内是本体，而运行于外是物体。客观物体和自我本体间相互联系的情况，在人们心中不应该忘记……如果现在的人们确实忘记了客观物体和自我本体间的差异，使本体和物体相互融合，又相互流通，就像五行之气一样内外流动运行不止，如果这样，人怎么能不长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