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愤(选一)

一自珠崖弃^〔2〕,纷纷各效尤^〔3〕。瓜分惟客听^〔4〕,薪尽向予求^〔5〕。秦楚纵横日^〔6〕,幽燕十六州^〔7〕。未闻南北海，处处扼咽喉^〔8〕。

〔1〕《书愤》一共五首，作于光绪二十四年，这里选的是第一首。 书写忧国激情。
〔2〕珠崖弃：“珠崖”,作者自注“胶州”。 《汉书·贾捐之传》:汉初元元年，元帝拟发兵镇压珠崖(在今海南岛东北部琼山附近)等郡起义，贾捐之劝阻说：珠崖非冠带之国，现今关东民众久困，连年流离，“愿遂弃珠崖，专用恤关东为忧”。后来诗文中以“弃珠崖”为抛弃国家领土的意思。这里指清政府同意德国强租胶州湾。
〔3〕各效尤：指继德帝国主义霸占胶州湾后，俄国强迫租借了旅顺、大连，英国强迫租借了威海卫，法国强迫租借了广州湾。 效尤，学坏样子。
〔4〕惟客听：听任客的摆布。 客，这里指帝国主义。
〔5〕“薪尽”句：是说中国领土是有限的，帝国主义的侵略欲望是无止境的。 《庄子·养生主》:“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6〕秦楚纵横：战国时，秦楚最强，秦想统一全中国，联合东方六国，叫连横；楚国争取六国以拒秦，叫合纵。
〔7〕十六州：五代时，石敬瑭引契丹灭后唐，建后晋，割燕云十六州以谢契丹，又向契丹称臣，自称儿皇帝。
〔8〕扼咽喉，指帝国主义占去了我国沿海要塞之地。

诗篇通过帝国主义疯狂瓜分中国、清朝统治者屈辱投降的事件，揭露了帝国主义贪得无厌的侵略本性，斥责了清朝统治者卖国求和的无耻嘴脸。诗人深刻地指出，就是在秦楚争霸或者石敬瑭割让幽燕十六州给契丹的时候，也没有听说有让敌人占据南北沿海要地，扼住自己咽喉的事，清王朝的昏庸腐朽，确实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对此，诗人表示了强烈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