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三犯渡江云 |
释义 | 三犯渡江云断潮流月去,舵楼碎语,侵晓挂帆初。一行沙上雁,又被西风,吹影落江湖。红墙渐远,拂征衣、自叹清癯。最凄凉、疏萍剩梗,飘泊意何如? 愁余! 黄花旧径,修竹吾庐,是离魂来处。料此后、诗边酒冷,梦里灯孤。停船莫近投书浦,况路长、容易无书。归便早,今年总负鲈鱼。 如词序中所说,这首词是作者在游历江浙等地后,于维扬(江苏扬州)登舟往豫章(治江西南昌)时作。词的上片写登舟启程的过程和词人的心理感受。因为是写在船上,故开头就以“断潮”、“舵楼”、“晓帆”起调。“侵晓”与“断潮流月去” (月随“断潮”落下去)都是指黎明时刻,这是作者登舟扬帆启程的时间。“一行”以下至上片结句,写作者启程后的心理感受,用笔细腻,层次明晰。“一行”三句是写启程之初的感慨。作者以“沙上雁”自比,慨叹旅途匆匆。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有云: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项廷纪半年之中由山阴 (浙江绍兴)辗转而至维扬,“尘衣未浣,又为豫章之行”,其心理感受,俯拾身边景物作比,便是“又被西风,吹影落江湖”。此行正是秋天,所以用“西风”;因是水路舟行,所以用 “江湖”。“红墙”二句,写远离扬州之后的感叹。“红墙”,代指扬州,鲍照《芜城赋》写扬州有“糊赪壤以飞文” (用红色的泥土涂在城墙上,作成图案,文彩飞动)句。“清癯”,消瘦。征尘劳顿,旅怀凄黯,词人因而消瘦,江中照影,不禁拂衣自叹。上片结句用“最凄凉”三字,递进一层,并再次俯拾舟边常见之物,以“疏萍剩梗”自比,即景抒情,进一步抒写飘泊之苦。 下片是写对故乡和亲人的怀念,用笔方面颇见层次。作者先用 “愁余”这个二字句总摄其“愁”,既总括了上片旅途飘泊之苦,又开启了下片思乡念亲之愁,意脉一直贯串全词结句。“黄花”三句是写思乡之愁。以“黄花”、“修竹”等秀美之景描写故乡家园,其景愈美,其情愈深,魂萦梦绕,不能自已,“是离魂来处”,也正是作者的“离魂”所不能稍离之处。“料此后”二句,以“酒冷”、“灯孤”写别后孤独之愁,并从而反激下文对亲人的思念。“停船”二句,写旅途思亲。是通过对家书的珍惜与盼望来表现的。“投书浦”盖用“投书涧”故事。相传宋代胡瑗与孙复、石介讲学泰山,废寝忘食,得家书,见有“平安”二字,即投之涧中,不复展读,人称其处为“投书涧”。作者水路舟行,故以“浦”为“涧”。但作者反用其意,不是要“投书”,而是要“停船莫近投书浦”,连“投书浦”的边儿也不要靠,意思是不去投书。水路迢迢,家书万金,决不投弃,何况是“路长容易无书”,得家书更觉得珍贵。这是作者深刻心理意识的独白。珍视家书,盼望家书,也正是对家乡亲人的思念。结句写归期难卜。“归便早,今年总负鲈鱼”,意谓即使能早些回家,今年家乡的鲈鱼也总是吃不上了。“鲈鱼”,用晋张翰见秋风起而思念家乡吴中的莼羹和鲈鱼脍,遂辞官归里的故事。但此词作者在秋风(西风) 吹起的时候,却和张翰走了相反的路,这是作者所伤心的。“归便早”只是假设之词,实际上是归期难卜,至少是眼前不能返回。早归尚且有辜负家乡鲈鱼之恨,迟归将复如何?这就要留给读者去想象了。 项廷纪是善于寓情于景的词人。这首词是在秋天旅怀凄黯的情况下写的,所以词中取景无不紧扣这个特定的节候和心情。断潮、沙雁、西风、疏萍、剩梗以至黄花、修竹等等,结句又以“鲈鱼”与上片的“西风”相照应,一派秋景,萧瑟寂寥,特别是用“断”、“疏”、“剩”等词展示景物的衰残,都蕴涵着作者怅惘凄黯的感情,而作者的这种感情,也正是通过这种特定景物构图得到了真切体现的。这是本词写作上的显著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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