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第一次刚冲出窝巢 [阿富汗]胡什哈尔·哈塔克

雄鹰第一次刚冲出窝巢，

它就该飞翔得比鸟儿高，

因为，它的猎物就是鸟！

我的朋友，战场上要表现得英勇无敌，

要像那荒野中把自己看作狮子的狐狸。

军事计谋纵使很多，却似谎言软弱无力，

你不拿自己的头颅去冒险，就别想胜利！

谁若把良心、勇敢和荣誉都看得无所谓，

就别尊敬他……即令他是公侯，也一定是坏的。

谁若能牢牢地保持良心、勇敢和荣誉，

纵使他是家奴，也值得尊敬、重视和赞誉。

朋友啊，你若能坚定不移地

奔向目标，请相信：

即使你现在非常低微，

将来一定有远大的前程。　

日子彼此不相同；有的染上了病症，

有的又有治疗的功能。朋友啊，要有耐性！

站住吧！从勇敢到胆怯并没有一百库罗赫，

其间只有很小的一步，犹如心脏跳动的间隔……

遇到坏人，就要伸出你那鹰爪，毫不留情；

对待好人，你永远要有澡堂那样温暖的心！

如果你还有一份力量，就要毫不吝惜地奉献！

别忘记保持住阿富汗人的名誉、光荣和尊严。

爱的信条或是锋利的剑——

总有一天是你的立脚点！

别耽于空谈了，反正毫无区别。

(宋兆霖译)

【赏析】

这是一篇写在出征前鼓舞士气的致辞，也是一首富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的军旅诗，其中的铿锵有力的睿智哲思也为励志文学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诗篇开首诗人就以雄鹰起飞为全诗奠定了激昂慷慨的基调，用老鹰威严的形象暗喻战士，通过其力与美的象征，来激发战士的斗志。随之，胡什哈尔·哈塔克又用鸟儿暗喻敌人，揭示了战胜敌人的秘诀——要有鸿鹄之志。因为只有志存高远，像老鹰那样目光威严、动作迅猛，俯视众生，才能掌控乾坤，令敌人闻风丧胆。这样用动物比喻人的艺术手法，不仅形象生动，言浅意深，而且具有游牧民族的风味，这在下文中也有体现。诗人肯定了百兽之王狮子所象征的果敢英勇的战斗品质，而象征着足智多谋的狐狸，在胡什哈尔·哈塔克看来只是羸弱无力的，他发出了“要像那荒野中把自己看作狮子的狐狸”的呼号，把勇敢在战争中的地位提高到计谋之上。为了进一步地强调勇敢的重要性，诗人紧接着又用夸张的手法写出要用“头颅”换取“胜利”的必然性，同时揭露了残酷的战争法则，激发战士们在面对险恶的战争环境时的大无畏精神。诗人不但重视勇敢，而且同样看重良心和荣誉，并把这三者看作区分人格优劣的评判标准。他用“家奴”和“公侯”这组具有天壤之别的对比，强烈地表现了抒情主人公的价值评判，否定了以门第高低来评判人的标准，并鼓励众人通过自身的努力也能够得到成功。诗人还饱含深情地特别指出，这是“阿富汗人的名誉、光荣和尊严”，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倾向，将诗境提高到更加崇高雄伟的境界。

本诗抒情节奏有张有弛，风格上刚柔并济，层次粗中带细。诗人善于运用命令口吻的祈使句，力透纸背地表现出执著于目标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以达到鼓舞士气、消除顾虑的目的，体现了诗人具有不可模仿的领袖风范。同时，他还因人而异地耐心地循循善诱： 对于犹豫者，诗人将事在人为的道理娓娓道来，迫使人们在虚度年华与有所作为两者之间，自觉地作出明智的选择，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对怯懦的逃兵，诗人则先喝令道：“站住吧！”然后才鼓励他们克服内心的恐惧。这样的说辞，再加上浅显易懂的语言，能够更好地起到消除蒙昧、激发斗志的艺术效果。诗人还用“鹰爪”和“澡堂”分别比拟对待坏人、好人的态度，要求战士们要立场坚定、爱憎分明。诗人有意无意地在强调行动重于言谈后结束全诗，采用了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飞白手法，具有一种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艺术号召力，暗示再激昂的言辞如果没有付诸实施，同样是徒劳无益的。

本诗中的睿思妙想不仅是战争的策略，也是生活的智慧，诗人富有哲理性的话语，不只限于某个时代、某一特定的国家，它超越了时空界限，是具有普适价值的精神瑰宝，不仅能在战争年代鼓舞士气，消除疲惫，而且，诗歌中所散发的昂扬向上的气概，也能对和平年代人们的生活目标、价值观念等方面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杜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