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卿悟道竹叶舟第三折

范康

第三折

[三煞]趁着这响咿哑数声柔橹前溪口，早看见明滴溜几点鱼灯古渡头。则见秋江雪浪拍天浮，更月黑云愁。疏剌剌风狂雨骤，这天气甚时候。白茫茫银涛不断流，那里也骑鹤扬州^①。


【注释】①骑鹤扬州：南朝梁殷芸的《殷芸小说》记载，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志向，一个说要到维扬去做官，一个说要家财万贯，一个说要骑鹤上青天，最后一个说要“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后人便用“骑鹤扬州”来比喻贪欲妄想。这里用来比喻对功名利禄的追求。

【鉴赏】陈季卿来京应举，屡试不中，流落京都多年。一日，他游览终南山青龙寺，遇到仙人吕洞宾。吕洞宾劝他出家，他再三拒绝。吕洞宾捡了一片竹叶贴在墙上，顿时变成了一只小船，并说可以载他回家。他开始不信，接着便恍惚睡去。他在梦中乘船回家，终与家人团聚。谈话中仍孜孜于功名，遂与家人告别，又乘船上京赴考。
船还是原来的那只船，船夫还是原来的那位船夫。小船出得溪口，顺江而下，只听橹声咿哑，只见古渡头渔火点点。那船夫轻摇船橹，好不悠闲。突然，刮起了大风，江涛汹涌，白浪滔天。天空乌云密布，四周一片漆黑。此时，风狂雨骤，小船在惊涛骇浪中不停地颠簸，险象环生。陈季卿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即使在这险恶的环境中，他仍然不忘功名。但如此狂风巨浪相阻隔，想求取功名怕只是妄想了。又一巨浪打来，小船一下子被掀翻，陈季卿落于水中，惊吓而醒，原来竟是一场噩梦。
梦醒之后，陈季卿终于醒悟过来，这是仙人有意点化自己。他急忙去追寻吕洞宾，恳求吕洞宾度化成仙。吕洞宾答应了他的请求，领他去见另外七仙，并带他去赶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