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采玉歌》

《老夫采玉歌》

诗歌篇名。唐李贺作。清姚文燮《昌谷集注》：“唐时贵玉，尤尚水碧。德宗朝，遣内给事朱如玉之安西于阗求玉，及还，乃诈言为回纥夺去。后事泄，流死。复遣使四出采取。蓝田有川三十里，其水北流，产玉。山峡险隘，水窟深杳。此诗言玉不过充后宫之饰，致驱苍黎于不测之地，少壮殆尽，耄耋不免，死亡相继，犹眷妻孥。而无益之征求，竟不知民命之可轸念也。可胜浩叹！”清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诗言玉产蓝溪水中，因采玉而致蓝溪亦不能安静。不特役夫受饥寒之累，即水中之龙亦愁其骚扰，至于溪水为其翻搅，有浑浊而无清白矣。冈头夜雨，则寒可知；所食者惟榛子，则饥可知。……‘杜鹃口血老夫泪’者，乃倒装句法，谓老夫之泪如杜鹃口中之血耳。‘厌生人’者，因采玉而溺死者甚众，故溪水亦若厌之。 ‘身死千年恨溪水’，谓身死之后，虽千祀之久，其怨魄犹抱恨不释。夫不恨官吏，而恨溪水，微词也。‘挂绳’，谓结绳于身，悬挂而下以入溪采玉也。……夫己之生死正未可必，乃睹悬肠之草又动思子之情，触物兴怀，俱成苦境，深可哀也。按：韦应物《采玉行》云：‘官府征白丁，言采蓝溪玉。绝岭夜无人，深榛雨中宿。独妇饷粮还，哀哀舍南哭。’与此诗正相发明。”今人程千帆、沈祖棻《古诗今选》：“写一位冒着生命危险，在深林绝涧、狂风暴雨中采玉的老人，对之表示了诚挚的同情。诗人写他不知道恨统治阶级的压迫剥削，只知道恨溪水产玉，这也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劳动人民认识上的局限性。”今人张碧波、邹尊兴《新编唐诗三百首译释》：“人恨溪水，化无恨为有情，不写恨官吏而写恨溪水，正话反说，极为尖锐地表达了人民对封建暴政的愤怒感情，对封建制度和封建统治阶级作了有力的控诉。”此诗通过官家逼迫老人深溪采玉的描写，揭露了统治集团的奢侈腐朽，控诉了他们的吃人罪行，表达了诗人对被压迫、被奴役人民的同情。选材典型，描写具体、生动，人物心理刻画细致、深刻，文思奇崛，比喻新颖，或一语双关，或委婉含蓄，耐人寻味而不失其锋利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