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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 “唐无五言古诗”之争
释义

“唐无五言古诗”之争

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七言古诗,惟子美不失初唐气格,而纵横有之。太白纵横往往强弩之末,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李攀龙 《沧溟集》 卷一五 《选唐诗序》)

余少年时称诗,盖以盛唐为鹄云,已而不能无疑于五言古,及李于鳞氏之论曰:“唐无古诗而有其古诗”,则洒然悟矣。(王世贞 《弇州续稿》 卷五五 《梅季豹居诸集序》)

唐人无五言古。就中有酷似乐府语,而不伤气骨者,得杜工部四语,曰:“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不必其调云何,而直是见道者,得王右丞四语,曰:“曾是巢许浅,始知尧舜深。苍生讵有物,黄屋如乔林。”(王世懋《艺圃撷余》)

观五言古于唐,此犹求二代之瑚琏于汉世也。古人情深,而唐以意索之,一不得也; 古人象远,而唐以景逼之,二不得也; 古人法变,而唐以格律之,三不得也; 古人色真,而唐以巧绘之,四不得也; 古人貌厚,而唐以姣饰之,五不得也; 古人气凝,而唐以佻乘之,六不得也; 古人言简,而唐以好尽之,七不得也; 古人作用盘礴,而唐以径出之,八不得也。虽.以子美雄材,亦踣踬于此而不得进矣。庶几者,其太白乎? 意远寄而不迫,体安雅而不烦,言简要而省归,局卷舒而自得。离合变化,有阮籍之遗迹; 寄托深长,有汉魏之委致。然而不能尽为古者,以其有佻处,有浅处,有放浪不根处,有率尔立尽处; 然言语之际,亦太利矣。(陆时雍 《诗镜总论》)

四杰,梁陈也; 子昂,阮也; 高、岑,沈、鲍也; 曲江、鹿门、王丞、常尉、昌龄、光羲、宗元、应物,陶也。惟杜陵《出塞》乐府有汉魏风,而唐人本色时露。太白讥薄建安,实步兵、记室、康乐、宣城及拾遗格调耳。李于鳞云“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可谓具眼。(胡应麟《诗薮》 内编卷二)

世多谓唐无五言古。笃而论之,才非魏晋之下,而调杂梁陈之际,截长絜短,盖宋齐之政耳。如文皇《帝京》之什,允济《庐岳》之章,子昂 《感遇》之篇,道济《五君》之咏,浩然 《疏雨》 之句,薛稷《郊陕》之篇,太白《古风》、《书怀》,少陵《羌村》、《出塞》,储光羲之田舍,王摩诘之山庄,高常侍之纪行,岑补阙之览胜,孟云卿 《古离别》,王昌龄《放歌行》,李颀《塞下曲》,常建 《太白峰》、韦左司 《郡斋》,柳仪曹 《南涧》,顾况《桑妇》,李端《洞庭》,昌黎《秋怀》,东野《感兴》,皆六朝之妙语,两汉之余波也。(同上)

樊少南《初唐诗叙》云:“诗自删后,汉魏为近。汉魏后,六朝滋盛,然风斯靡矣。至唐初,无古诗而律诗兴; 律诗兴,古诗不得不废。精梓匠则粗轮舆,巧陶冶则拙函矢,何况达玄机、神变化者哉!”观此,则李于鳞前,唐古已有斯论; 然李、杜大篇,前代所无,不得尽置也。(同上书外编卷四)

或问曰: 唐无五言古诗,李于鳞之言何如? 曰: 于鳞古诗, 如优孟衣冠, 字字摹仿, 唯恐或失。 唐人全不袭汉魏一字,故云无古诗也。今人学诗,唯从近体做起,竟不知古诗为何物。谓唐无五言古诗,今人莫不首肯,而不知盛唐人乃为深造古诗之奥也。(李沂 《唐诗援,选诗或问》)

李于鳞《唐诗选序》本非确论,冒伯麐极称美之,可谓惑矣。序曰:“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愚按: 谓子昂以唐人古诗而为汉魏古诗弗取,犹当; 谓唐人古诗非汉魏古诗而皆弗取,则非。观其所选唐人五言古仅十四首,而亦非汉魏之诗,是以唐人古诗皆非汉魏古诗弗取耳。曰:“七言古,太白纵横,往往强弩之末。”太白光焰万丈,古今慑伏,不知于鳞视为何物。曰:“五言律、排律,诸家概多佳句。”曰多佳句, 则无佳篇可知。 不太耶? 曰:“七言律体,诸家所难。王维、李颀,颇臻其妙。”予意嘉州未可少也。(许学夷 《诗源辩体》 卷三五)

五言古诗,须去其有偶句者而论之,以自西汉至中唐为全局,犹七言律诗以自初唐至晚唐为全局也。汉魏五古之变而为唐人五古,欲去陈言而趋清新,不得不然,亦犹七律初盛之变而为中晚唐,不得不然也。弘、嘉人唯见古人皮毛,元美仿《史》、《汉》 字句以为古文,于鳞仿 《十九首》 字句以为诗,皆全体陈言而不自知觉,故仲默敢曰:“古文亡于昌黎”,于鳞敢曰“唐无古文”也。此与七律之“瞎盛唐”而讥大历以下者一辙。去有偶句者,以其为唐体之履霜也; 去晚唐者,晚唐已绝也。(吴乔 《围炉诗话》 卷二)

献吉、于鳞,诗家之雄伯也。其论五言古,则愚有猜焉。献吉之言曰: 李、杜大家,不越唐调,不敢目以汉魏,何况《三百》? 于鳞因之云: 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 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夫 《三百》不得不变为屈、宋,屈、宋不得不变为苏、李,苏、李不得不变为曹、刘,曹、刘不得不变为齐梁诸子,齐梁不得不变为神龙、景云以至开元、天宝。其间格调虽殊,所以补裨风化、陶写性情者,源流则一。今必专祖汉魏,以时代限之,而谓初盛之诗去古皆远,非通论也。近世为五言古者多宗 《选》,然剽拟肤泽,几于像设不灵, 或遂概《选》体而𠷣薄之。 子美云: 熟精文选理。 精其理者,必有神明变化之功焉,而岂徒掇拾其辞句,规抚其步武哉! 学者诚取子美之所得,深思之,因以求汉魏、《离骚》,因以求《三百》,则五言之根抵在是,而三唐风轨皆可同条而共贯,奚至如二李之论,判为淄渑乎? (朱鹤龄《愚庵小集·汪周士诗稿序》)

古诗无定体,似可任笔为之,不知自有天然不可越之榘矱。故李于鳞谓唐无五古诗,言亦近是; 无即不无,但百不得一二而已。所谓榘矱者,意不枝,词不荡,曲折而无痕,戌削而不竟之谓。若于鳞所云无古诗,又唯无其形埒字句与其粗豪之气耳。不尔,则“子房未虎啸”及《玉华宫》二诗,乃李、杜集中霸气灭尽和平温厚之意者,何以独入其选中? (王夫之 《薑斋诗话》 卷二)

右丞于五言自其胜场,乃律已臻化,而古体轻忽,迨将与孟为俦。佳处迎目,亦令人欲置不得,乃所以可爱。存者亦止此而已,其他褊促浮露,与孟同调者,虽小藻足娱人,要为吟坛之衙官,不足采也。右丞与储唱和,而于古体声价顿绝,趋时喜新,其敝遂至于此。王、孟于五言古体为变法之始,顾其推送,虽以褶纹见凝滞,而气致顺适,亦不异人意。若王昌龄、常建、刘慎虚一流人,既笔墨浓败,一转一合如蹇驴之曳柴车,行数步即踬,不得已而以溪刻危苦之语,文其拙钝,则其杂冗,尤令人闷顿不堪。龙标超忽之才,自七言绝句能手;常、刘则于诸体,率以涩窒行之,又无足论已。历下开口一喝,说唐无五言古诗,自当为此诸公而设,若李、杜、储、韦,则夜床袜线,固非历下所知。(王夫之《唐诗评选》卷二)

历下谓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非古也。若非古而犹然为诗,亦何妨? 风以世移,正字《感遇诗》似诵似说,似狱词,似讲义,乃不复似诗,何有于古?故曰五言古自是而亡。然千百什一,则前有供奉,后有苏州,故不为衰音乱节所移,又不得以正字而概言唐无五言古。(同上)

世无印板诗格,前与后原不必其尽相袭也。历下之诗,五言全做《选》,不肯规摹唐人; 七古则专学初唐,不涉工部。所以有唐无五言古诗之说也。究竟唐人五言古皆各成一家,正以不依傍古人为妙,亦何尝无五言古诗也。(郎廷槐 《师友师传录》 述张笃庆语)

沧溟先生论五言,谓:“唐无五言古诗,而有其古诗。”此定论也。常熟钱氏但截取上一句,以为沧溟罪案,沧溟不受也。要之,唐五言古固多妙绪,较诸 《十九首》、陈思、陶、谢,自然区别。七言古若李太白、杜子美、韩退之三家,横绝万古; 后之追风蹑景,惟苏长公一人而已。(同上书述王士禛语)

五言之兴,源于汉,注于魏,汪洋乎两晋,混浊乎梁陈,风斯下矣。唐兴而文运丕振,虞、魏诸公已离旧习,王、杨四子因加美丽,陈子昂古风雅正,李巨山文章宿老,沈、宋之新声,苏、张之手笔,此初唐之杰也。开元、天宝间,则有李翰林之飘逸,杜工部之沉郁,孟襄阳之清雅,王右丞之精致,储光羲之真率,王昌龄之新俊,高适、岑参之悲壮,李颀、常建之超凡。大历、贞元则有韦苏州之雅澹,刘随州之闲旷,钱、郎之清瞻,皇甫之冲秀。下及元和,虽晚唐之变,犹有柳愚溪之超然复古,韩昌黎之博大其词。皆名家擅场,驰骋当世,诗人冠冕,海内文宗。安得谓唐无古诗? 至于七言,前代虽有,唐人独盛。他人勿论,如李太白之《蜀道难》、《远别离》、《长相思》、《乌栖曲》、《鸣皋歌》、《梁园吟》、《天姥吟》、《庐山谣》 等篇,杜子美 《哀江头》、《哀王孙》、《古柏行》、《剑器行》、《渼陂行》、《兵车行》、《洗兵马行》、《短歌行》、《同谷歌》等篇,皆前无古而后无今。安得谓唐无古诗乎?试取汉魏六朝絜量比较,气象终是不同,谓之唐人之古诗则可。沧溟先生其知言哉! (同上书述张实居语)

唐以诗取士,士攻于诗。制以近体,则士专攻近体。有好古之彦,耻专为制科之诗,去而学古,、终带近体之习。若陈伯玉、李太白诸君子所作,甚富才气,用事毕竟是陈伯玉、李太白之古诗,于古诗无当也。杜少陵古诗为有唐之独步,从“熟精文选理”得来,盖深于汉魏者也,而毕竟非汉魏也。李沧溟判之曰:“唐无古诗”,未尝无据。愚以为去唐古诗,则汉魏愈无径路矣。夫沧溟选唐诗,纯取其有声容者,其近体去唐尚远,而曰无古诗,亦英雄欺人耳。夫学《三百篇》方得汉魏,学汉魏方得唐古诗,则唐古诗谈何容易! 《三百篇》,经也,非知圣人之道者不能说。吾故说: 古诗断自汉魏,兹尚未遑,先说唐古诗为发轫。夫亦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之道,当如是耳。故说唐古诗为第一。(徐增 《而庵说唐诗》 卷一)

盛唐诸诗人,惟能不为建安之古诗,吾乃谓唐有古诗; 若必摹汉魏之声调字句,此汉魏有诗,而唐无古诗矣。且彼所谓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正惟陈子昂能自为古诗,所以为子昂之诗耳。然吾犹谓子昂古诗,尚蹈袭汉魏蹊径,竟有全似阮籍《咏怀》 之作者,失自家体段; 犹訾子昂不能以其古诗为古诗,乃翻勿取其自为古诗,不亦异乎? (叶燮 《原诗》)

陈子昂 《感遇》、李太白 《古风》、韦苏州 《拟古》,皆得《十九首》 遗意。于鳞云:“唐无古诗,而有其古诗。”彼仅以苏、李、《十九首》为古诗耳,然则子昂、太白诸公,非古诗乎? 余意历代五古,各有擅场,不第唐之王、孟、韦、柳,即宋之苏、黄、梅、陆,要是斐然,而必以少陵为归墟。昔人诗评: 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在世莫能拟议,盖笃论也。至杜之《北征》、《咏怀》,韩之《南山》诸大篇,尤宜熟诵,以开拓其心胸。(宋荦《漫堂说诗》)

李于鳞谓“唐无五言古”,胡元瑞服其确论,钟伯敬极诋孟浪。余详考唐诗,如宋之问、徐彦伯《入崖口五渡》倡和,柳子厚《湘口》、《登蒲州》诸作,皆刻意三射,古则可诵,不入唐调者,未可谓“唐无五言古”也。若汉魏,则绝响矣。(叶矫然 《龙性堂诗话》初集)

明之刘濂之论乐也,曰: 律虽盛于唐,而古实亡于唐。隋陈以前,对有错综,声有高下,颂之齿牙似不利,而被之弦管则尽变,所以可贵也。自唐律之兴,古音顿废。譬之拈词者单作《瑞鹧鸪》而不及他调,度曲者但歌《懒画眉》而尽芟别宫。岂唐无古诗,而唐之精神不存焉?故历下亦云: 唐有其古诗,而无古诗也。(陆圻《唐诗英华序》)

唐人多以全力用于五古。初唐如陈拾遗、张曲江,盛唐如孟襄阳、储太祝、王龙标、常征君,中唐如韦苏州、柳柳州,诸家皆能各抒性灵,不离古法。……济南以“唐无古诗”一语抹杀,辑缀《选》句成篇,遂开袭取之路。余谓五古必当以唐名家为法。宁有各体宗唐,而五古独效《选》体乎? 亦因字句易窃,性情难写故耳。(俞南史《唐诗正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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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9/20 0: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