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诗经·羔裘 |
释义 | 诗经·羔裘
【注】 根据汉代以来的传统解释,这是西周时期桧国 (在今河南省密县东北) 大夫讽谏其国君的一首诗。现代有的研究者认为,是一首写“一位女子欲奔男子而不敢”的情歌。我以为新解与原诗的格调不类,故不取,仍从旧说。 前两章上二句用桧君变易服饰的典型事例,指责他只顾一己游乐,不能自强于政治的荒唐行径。“羔裘”本是上朝时穿的服装,“狐裘”本是农事完毕举行祭祀典礼时穿的服装。在那个服饰制度森严的社会里,一般说来,国君是应该率先遵守的。但桧君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穿着朝服去游嬉讌乐,披着祭服上朝堂听政。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孔颖达解释说:“羔裘是适朝之常服,今服之以逍遥;狐裘是息民之祭服,今服之以在朝。言其志好鲜洁,变易常服也。”其实,说桧君“志好鲜洁”,爱好漂亮,还是一种表面的解释。实际上,他是一心游乐嬉戏,置礼仪于不顾,视政治同儿戏,不管国家大事,所以才这样变易其服,不拘常礼。郑玄说得好: “先言燕,后言朝,见君之志不能自强于政治。”此语可谓深中理解。就当时的政治形势来看,桧国是一个弱小的国家,它的近邻强大的郑国正对它虎视眈眈。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个小国的国君“不能自强于政治”,这个国家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桧君不听劝谏,一意孤行。第三章上二句写他在太阳坝里炫耀身穿的熠熠闪光的朝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朱熹解释这两句却别有会心,他说: “赋也。膏,脂所渍也; 日出有曜,日照之则有光也。” 即是说“羔裘如膏”不是采用的比喻手法,而是直陈其事,那太阳底下闪闪亮的羔裘上,渍满了桧君参加宴会滴下的油腻。这样解释,未免对“志好鲜洁”的桧君太不尊敬; 然而惟其如此,才更加具有讽刺的意味。 大夫眼看君主日益荒淫,国势随之渐次衰颓,心中的忧愁也一步比一步加深,各章的末句便抒写了他心灵的历程。首章末句 “劳心忉忉”,尚可作 “烦恼、忧愁”理解;二章的 “我心忧伤”,“忧”的程度已比上章加进一层;三章末句 “中心是悼”,《毛传》释 “悼”为 “动”,《郑笺》解作 “哀伤”,《孔疏》作 “心神震动,故为 ‘动’ 也,与 《笺》‘哀伤’ 同”。可见,这几个词的选用在感情色彩上是相当考究的,它们一个比一个程度加深,力度加强,贴切地反映了大夫对桧君由失望到绝望的情感发展脉络。 据郑玄说,大夫谏君,三谏不从,将离君而去。大夫是否已离君而去,另择明主?诗篇各章第三句 “岂不尔思”有所暗示,说并非无所眷念,意昧着不得不忍痛离开。我们还知道,大夫对桧国命运悲观的预感,不幸竟成为事实。公元前769年,郑国灭亡了桧国。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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