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行役 |
释义 | 行役唐人诗行役异乡,怀归感叹,而意相同者,如贾岛云:“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窦群云:“风雨荆州二月天,问人初雇峡中船。西南一望云和水,犹道黔南有四千。”柳宗元云:“林邑山联瘴海秋,牂牁水向郡前流。劳君更问龙池地,正北三千到锦州。”李商隐云:“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时更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皆佳作也。 “马上相逢久,人中欲认难”、“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皆唐人会故人之诗也。久别倏逢之意,宛然在目,想而味之,情融神会,殆如直述。前辈谓唐人行旅聚散之作,最能感动人意,信非虚语。戴叔伦亦有“岁月不可问,山川何处来”,意稍露而气益畅,无愧于前也。 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 征行之诗,要发出凄怆之意,哀而不伤,怨而不乱。要发兴以感其事,而不失情性之正。或悲时感事,触物寓情方可。若伤亡悼屈,一切哀怨,吾无取焉。 升平之旅,犹或以穷而悲; 乱离之旅,穷且特甚,乌得不深悲乎? 凡道中诗皆可入羁旅,但欣戚微不同耳。 迁客流人之作,唐诗中多有之。伯奇摈、屈原放,处人伦之不幸也。或实有咎责而献靖省循,或非其罪而安之若命,惟东坡之黄州、惠州、儋州尤伟云。 若唐人诗之工者,亦多迁戍、下第、离别、远行之什。故曰: 欢愉之词难工,而穷苦之词易好。有唐诗人类非得志于时,李、杜、郊、岛穷人之最,达而能诗者,指不一二屈,惟穷乃工,岂非然哉! 唐人征戍语凄酸入骨、各极其妙。如“胡马嘶一声,汉兵泪双落”、“百战苦不归,刀头怨秋月”、“战余落日黄,军败鼓声死”、“赤肉痛金疮,他人成卫霍”、“征人烧断蓬,对泣沙中月”、“坐恐塞上山,低于沙上骨”等语,读之真如霜笳晓角,悲哀欲绝。 余谓唐诗之善者,不出赠别、思怀、羁旅、征戍及宫词、闺怨之作,而皆具于《国风》、大小《雅》。 唐人多于迁谪、征戍、行旅、别离中得好句。然壮语易,苦语亦难无病,自灸奚事尔耶?圣俞诗复为苦硬语,苦而能硬乃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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