蝃蝀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①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②
朝于西，崇朝其雨。^③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④大无信也，不知命也。^⑤

【注释】 ①蝃蝀(di dong 地东):虹。“蝃”一作“䗖”。古人认为虹是天地阴阳之气不当交合而交合后产生的，是天地的淫气。所以人在男女关系上有非礼行为则虹气盛。莫：没有人。之：指虹。古人认为虹带淫气，故对它有所忌讳，不敢用手指它。②行：出嫁，这里指女子私奔。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行，嫁也。奔而曰‘有行’者，先奔而后嫁。”③朝(zhao召):早上。(ji鸡):升。一说通“禒”。禒(ji鸡):虹。《周礼·春官·眡祲》:“(十辉)……九曰禒。”《注》:“禒，虹也。”祟：通“终”。④怀：想。⑤信：贞信。命：指父母之命。

【译文】 彩虹出现在东方的天际，没人敢指，怕沾染淫乱之气。这个女子要出嫁，远离她的父母兄弟。早晨西方升起彩虹，阴雨连绵，一早上也不停。这个女子要出嫁，远离她的父母弟兄。就是这么个私奔的女子，一心只想去嫁人。太无视礼教和贞信，父母之命也不听。

【集评】 清·牛运震：‘公然唾骂矣，措词却自然庄雅。妙在痴重迂阔，不甚紧切。……硬排四‘也’字句，老横之极。”(《诗志》卷一)
近·吴闿生：“旧评：首二章何等步骤，末章何等森严。读此可悟文章擒纵疏密之法。”(《诗义会通》卷一)

【总案】 《毛诗序》:“《蝃》,止奔也。”其说大致可信。清人方玉润曾猜测此诗是代宣姜答《新台》的(详见《诗经原始》卷四),今人还有认为此诗是弃妇斥责负心男人的(见郭沫若《卷耳集》),但都缺乏翔实的证据。以今天的观点看来，诗的女主人公只是想争取婚姻自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此诗对她的责难，从反面反映了当时婚姻不自由的社会状况，以及女主人公的反抗精神。陈子展认为此诗是“民间歌手囿于习惯势力之作”(《诗经直解》),我们同意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