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卜算子春情》

《卜算子 春情》

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极目烟中百尺楼，人在楼中否？ 四和袅金凫，双陆思纤手。^①拟倩东风浣此情，情更浓于酒。^②

【注释】 ①“四和”二句：四和：香名，也称四合香。袅：烟气缭绕上升。金凫：即金鸭，指鸭形的铜香炉。双陆：古代的一种博戏，相传为三国时曹植所制，其法在中国已失传；唯流传至日本，称飞双陆，今尚存。②倩(qian欠)：请，请求。浣：洗；这里指化解清除。

【译文】 大地春光已足，水波象镜子一般明透；谁知突然间春寒料峭，冻得花枝消瘦。我极目远望，烟霭中依稀可见她住过的那座百尺高楼。可是此刻啊，她还在楼中否？

想当初在楼上，四和香的烟缕从鸭形的铜香炉中缓缓升起，袅袅向空中飘游。我和她作双陆之戏，欣赏着她那双灵活的纤纤玉手。唉，如今我想请求东风帮我把离情洗涤干净，却不料满怀相思浓得超过醇酒！

【集评】 宋·胡仔：“《雪浪斋日记》云：‘……山谷小词云：“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极为学者所称赏味。秦湛处度尝有小词云：“春透水波明，寒峭花枝瘦。”盖法山谷也。’”(《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五十九)

清·黄苏：“沈际飞曰：‘“春未透”、“花枝瘦”，山谷句也，极为学者称赏，秦盖法此。‘人在否’从“宛在水中央”悟出。“四和”，香也。’按：怀人之作，自饶清微淡远之致，自是俊才，可药纤浓恶俗之病。”(《蓼园词选》)

【总案】 此词从写法上看，有因有创。所谓“春透”“花枝瘦”云云，盖从作者的前辈大文学家黄庭坚“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的句子化出，用成句而浑化无迹，正是以江西诗法入词的成功例子。东风浣情的设想，情浓于酒无可消除的叹息，则属作者的巧妙构思。全词写得清丽幽远，是咏春情小令中之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