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题墨梅》

揭傒斯

霜空冥冥江水暮，江上梅花千万树。

无端折得一枝归，一双蝴蝶相随飞。

【评说】

本诗选自顾嗣立《元诗选初集·秋宜集》。

历代题写墨梅的诗很多，或状其形貌，或写其风神，或比梅以德，或借以抒情，或赞其画家，或论其笔法，或揭出艺术渊源，写法多种多样，各得其妙。揭氏这首题画诗是梦中题写墨梅，与众不同的地方便在“梦”字上，诗人深知命题之奥妙，着力表现梦境。首句“霜空冥冥”，霜满天的空间，晦暗昏昧；“江水暮”，傍晚的江边，水气迷蒙。诗人的梦魂走进江畔的梅花林里，陶醉在梅花清淡雅致的秀姿风韵之中。他平白无故地折取一枝归来，那知这便是梅画上的那一枝；有一双蝴蝶闻到梅花香味，随着一枝梅飞舞着归来。写蝴蝶，仍然扣住题面上的“梦”，因为这一双蝴蝶是从庄子的梦中飞来的，“庄生梦蝶”是大家熟知的典故，运化入诗，不会使诗意滞隔。全诗纯粹题写画上墨梅，题咏梦中所见的梅花，写梅之幽美，写梅之神韵，写得多么灵巧，饶有韵味，给人以“趣”的回味，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