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涮一口羊肉,然后化作一个暖冬 |
释义 | 涮一口羊肉,然后化作一个暖冬天冷就该吃火锅啊! 对于中国家庭来讲,即便再不会烹饪的母亲,也懂得冬天要吃火锅这一真谛。无论是平日闲聚,还是漏夜来人,包容万物的火锅绝对是救场的利器。记得小时候,往往天还没冷,我妈就会把闲置一年的火炉翻出清洗。第二天菜肉一洗,火炉一点,就足够撩起这漫漫冬夜了。 这也是我为何一到冬天就喜欢拉着朋友出门吃火锅的原因。而在遍尝了各地火锅后,似乎只有北京的涮羊肉才是岁寒的标配。 《旧都百话》云:“羊肉锅子,为岁寒时最普通之美味,须与羊肉馆食之。”以前的北京人吃涮锅子只吃羊肉,最多来点羊肝、羊腰。甭说牛肉,就连牛肚、牛脑也不能在同一个锅子里涮。而对比于川渝火锅的各种下水,潮粤火锅的牛肉海鲜,独一份的羊肉似乎要简单得多。但越是简单越讲究。既然吃的是个羊鲜,羊肉的好坏,就决定了一顿涮羊肉的基调。 一只羊身上能用作涮羊肉的一般为八个部位,分别是:大三叉(脖颈肉)、羊筋肉、羊上脑(上腹肉)、羊磨裆(后腿肉)、羊里脊、羊腱子肉、一头沉和黄瓜条(肋条肉)。“上脑”“三叉”为上品。大三岔最肥。 看师傅切羊肉也是一绝。老北平唐鲁孙先生曾写过:“切肉的大师傅们的工钱,是按节算大账的,从立秋到旧历年,手艺高的师傅,工钱总得过千,次一点儿的也得七八百块,比当年一般中级公务员的薪水还多呢!”一片羊肉要挺挺阔阔,立盘不掉,卷幅如浪涌拍岸,挑起如美人展扇,才会有瘦而不柴,肉香经嚼的弹性口感。 去冬一朋友約我去南城一胡同馆子吃涮羊肉,队伍排到了拐角。店里热气腾腾,门外天寒地冻,等的时候各种抱怨难熬,但上桌后手工切得漂漂亮亮的羊上脑端上桌来,入口的一瞬间还是觉得,没白等啊。 而相比于街面上卖的那些火锅底料,北京的涮羊肉并不讲究汤底。普通家庭里往往几片香菇葱姜的清水就可以直接涮起了,美名为“清汤”。而与此对应的则就是蘸料的香醇,涮羊肉的标配是芝麻酱。 芝麻酱通常是涮肉店里自己做。近些年新调配进了花生酱。芝麻主香,花生主甜,比例有三七、四六、二八之分。上面点缀一层腐乳汁和野韭菜花。肉滚而过,腐乳汁香润去膻,韭菜花细密辛辣,是草原的味道。 除此外配菜也是极为清淡。白菜、香菜、香葱、冻豆腐,泡一捆粉丝,抽一把挂面,一涮而过,如江湖隐士,过不留痕。 等羊肉吃足就该上主食了。涮羊肉的主食必须是面食。这是规矩。一般为杂面、烧饼。就说这烧饼吧,有咸有甜,咸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炸着吃。讲究个小、层多、皮脆。 好的涮肉店,肉品和配菜的选择也多一些。最重要的一点,铜锅涮肉一定要用铜锅,一般家用的电锅绝对没有炭火来得带劲。如果席间有人由于个人爱好加了鸭肠,那真是张飞撞见了林黛玉,太煞风景了。 而在我吃过的涮肉馆中,印象最深的倒不是肉有多嫩,料有多香,而是冬日窗外纷扬的大雪,我和三个好友谈笑相坐。炉里是炭火声声,面前是笑靥转红。吃到最后,北京长达五个月的寒冷,一切的烦恼难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仅剩这一口的温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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