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欧阳子 秋叶 |
释义 | 欧阳子 秋叶作者简介 欧阳子原名洪智惠。原籍台湾省南投县。她的祖父洪火炼,原是台湾的一位知名人士,日本占据台湾时期把儿子洪逊欣(欧阳子的父亲)送到日本东京帝国大学读法律。洪逊欣毕业后留在日本,在广岛任职。欧阳子即于1939年4月9日生在日本广岛。不久,洪逊欣调去岗山工作,全家移居岗山,这才避免了1945年原子弹轰炸广岛的灾难。抗战胜利后,欧阳子随父亲一家返回光复后的台湾。欧阳子在台北第一女中读书时,便开始对文学发生兴趣,13岁就在报刊上发表散文,16岁开始写诗。1957年秋入台湾大学外文系。1960年初,她读三年级时,与同班同学白先勇、王文兴和陈若曦等人一同创办《现代文学》杂志。1961年毕业后在台湾大学外文系任助教,次年赴美,获依阿华大学小说创作班硕士学位,后又入伊利诺大学进修文学课程。1965年随夫定居德克萨斯州,直至今日。欧阳子在创作和评论两方面都令人刮目相看。她的小说集《那长头发的女孩》和《秋叶》,虽然同是一本书,却一改再改,每一篇小说都经过大改一番或重写; 甚至同是《秋叶》,1971年的晨钟版和1980年的尔雅版也不一样。一个小说家如此再三修改自己的作品,实属罕见。可惜近年她因患眼疾而不能再从事写作了。她著有短篇小说集《那长头发的女孩》、《秋叶》,散文集《移植的樱花》,评论集《王谢堂前的燕子》、译有《第二性——女人》;编有《现代文学小说选集》。 内容概要 本短篇集共选收十四篇作品。《半个微笑》的主人公汪淇是大学二年级的女学生,她从小就是被公认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已习惯于永远规规矩矩、稳重拘谨。但她并不快乐。她不能像她的好朋友张芳芝那样随便。每到周末,许多男生请张芳芝看电影,却没人请她。她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在一次全系同学旅游时,她有机会和她暗中喜欢的男同学王志民单独在一起,她险些跌下悬崖,王志民救了她,一把将她搂住,她也搂了王志民一下,王志民脸上还露着半个微笑。事后,她在医院养伤时,发现自己已完全摆脱了历年来的桎梏,而投进了展开在她面前的新生活。第二篇《墙》,若兰的姐姐是个富有的寡妇,她的第二任丈夫贪图她的钱才和她结婚的。于是他诱惑比姐姐小11岁的若兰。若兰和姐夫每天有个秘密的约会。下午5点半,姐夫下班回来,一定会在矮墙的另一边,抬头对她微笑。每天一近黄昏,她总蹑手蹑足走到自己房间,站在窗口守望,等待。第三篇《网》,余文瑾嫁给丁士忠已经两年了,但他们的生活并不幸福。一天,她的旧情人唐培之突然出现,她的生活立刻失去了平衡。但她的觉醒也只是一刹那,最后仍返回了旧生活。第四篇《花瓶》石治川和冯琳的婚姻生活也是互相猜疑与报复的。石治川要惩罚妻子,因为她戳伤了他的男性的自尊。他下定决心“今晚替自己出一口气,报复一下宿怨。他要伤她,叫她下不了台;如果必须,他甚至乐于揭发一切隐私。”但他在同妻子一场狂暴吵闹中,竟占了下风。冯琳又把石治川抛进精神瘫痪中。第五篇《木美人》,丁洛一向安份守己,是个冷若冰霜的木美人,她一直认为同班男同学李魁定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有一天,李魁定居然约她去看电影。她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但当她到了电影院门前,却发现李魁定来约自己看电影,原来是跟班上另一个男同学吴建国在打赌。丁洛这才知道自己空喜欢一场,做了一件傻事。第六篇《觉醒》,女主角敦敏,42岁,已经失去青春的光彩,她与9年前逝世的丈夫的婚姻很不幸福,她的丈夫在婚后曾与女仆私通,致使他们的感情破裂。于是她现在抓住她儿子敏申,她为敏申而活,她确信儿子也缺不了她,但她这“确信”落了空,她发现一个“厚脸皮的女孩,一心想偷走我的儿子!”她从胸中涌起愤怒,竭尽其全力阻止儿子同女友的交往,用很难听的话骂儿子的女友。她在儿子身上看到已逝去的丈夫。第七篇《考验》,美莲去年秋天从台湾去美国留学,她发现这里的一百多个中国留学生以及十几位中国教授非常团结,总是聚在一起,吃中国饭,谈中国话,固守一切中国习惯,坚持排拒美国思想、美国作风。美莲却和一个美国男孩保罗恋爱了,但在她和保罗交往中,发现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一切都好,一旦有别的美国人在场,他们之间的亲密联系就中断了,她成了外人,变成了“介入者”。第八篇《浪子》,兰芳和宏明婚后感情破裂,互相陷于敌对状态。兰芳将儿子梧申据为己有,陷宏明于孤立。儿子梧申和对面邻居家的女儿莉莉恋爱了。兰芳为了永远占有儿子,便阻止和破坏这桩爱情。母子间产生了矛盾。宏明却利用这个机会讨好儿子,站在儿子一边,拉近了父子之间的距离。在宏明的支持下,儿子突然宣布他将与莉莉结婚。兰芳受到挫败。宏明又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恢复他和兰芳之间的感情。但兰芳却埋怨他在儿子的婚姻问题上没有支持她,而拒绝了他。第九篇《近黄昏时》,丽芬嫁给一个比她大20岁的丈夫。她生了两个孩子——瑞威和吉威。8年后,瑞威被汽车碾死。没几年功夫,丽芳就开始和年轻小伙子们厮混起来。她儿子吉威的朋友余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这些小伙子一个一个全离开了她,如今余彬也要离她而去。最后只落得她独自望着镜子,看到自己是个既憔悴又苍老的女人。第十篇《美蓉》,美蓉是台大四年级学生,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孩子,她马上就要毕业了,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打算。在这四年间,她和第一名的雷平亲密交往,脸上已贴够光彩。但雷平毕业后不想出国,家里也没钱。另一个追她的张乃廷虽然处处不如雷平,但已申请到美国一家大学的奖学金,秋天就要出国留学。于是,她用尽心计,将雷平转让给了自己的好朋友汪丽。第十一篇《最后一节课》,初中三年级老师李浩然对他班上的学生杨建有些偏爱,从没有一个学生像杨建这样讨他喜欢,他渴望自己能做杨建的父亲。一次,班上的女同学张美蓉问他:“癞蛤蟆英文怎样拼?”他误以为她是骂杨建(因为他少年时曾有过类似的遭遇),便大发雷霆,闹得不可收拾。既伤了张美蓉,也伤了杨建。于是,他只好向全班同学道歉。他倍感寂寞。第十二篇《魔女》,倩如父亲死后两年,母亲却要和她的情夫赵刚结婚。倩如对此不满,为了向母亲报复,便安排自己的同学美玲与赵刚相识,并从母亲那里将赵刚夺走。第十三篇《素珍表姐》,素珍是理惠的表姐。两人年龄只差6个月,从上幼稚园起,两人就在一起,像亲生姐妹一样。素珍一向拔尖,理惠在各方面都不如她。于是,理惠处处想战胜素珍。念大学时两人又在一起。素珍的男朋友吕士平突然又爱上了理惠。理惠以为是吕士平摔掉素珍来爱她的,她很高兴,自己又战胜了素珍。但是,当她得知,吕士平原来是被素珍摔掉的,她就不再理吕士平了。第十四篇《秋叶》,宜芬从台湾嫁到美国,和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启瑞结了婚。启瑞的前妻是美国人,他们有个混血的儿子敏生。一次,敏生回家度假时,父亲不在,他和名义上而非血统上的母亲单独相处,爱上了她。当他向她求欢时,名分上的母子关系突然阻止了她。 作品鉴赏 欧阳子是60年代台湾“大学才子派”作家群之一,在美国受过严格的、系统的小说写作技巧和文学批评的基本训练,对西方现代文学有较高的造诣并深受其影响,她在小说技巧上刻意求工,在艺术上不断地有所追求和探索; 但她有时过于偏重技巧而忽视文学的使命,不大重视作品的内容和社会意义。如果单从小说的技巧来说,无论是结构、语言以及心理描写,欧阳子为数不多的《秋叶》中的这些短篇小说,几乎可以称得上篇篇是精品。这些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从不同的角度或多或少地反映了60年代台湾社会的历史转型期: 外资涌入,冲击城市,深入农村,使得闭关自守的小农经济逐渐解体,整个社会结构发生巨变,因而,人的生活方式、人的价值观念、伦理道德准则、人际关系也必然随之发生变化。欧阳子的《秋叶》自觉或不自觉、直接或间接、或明或暗、或隐或显地反映了这种变化。这些爱情故事,尽管内容单薄,而且表现的种种畸恋、妒嫉等病态的爱情生活并不美,但它却暴露了台湾社会中产阶级的精神空虚、腐朽的生活和丑恶的灵魂,对祖国大陆的读者来说,还是有着一定的认识作用的。对欧阳子的这些小说,在台湾也有不同的评价和意见。白先勇在论及欧阳子的这些小说时认为,她在处理自己的小说时,对于古典主义在艺术形式上严格的要求,曾经下过一番深厚的功夫。“欧阳子是个扎实的心理写实者,她突破了文化及社会的禁忌,把人类潜意识的心理活动,忠实地暴露出来。她的小说中,有母子乱伦之爱,有师生同性之爱,但也有普通男女间爱情心理种种微妙的描述。人心惟危,欧阳子是人心的原始森林中勇敢的探索者,她毫不留情,毫不姑息,把人类心理——尤其是感情心理,抽丝剥茧,一一剖析。但是我们看了欧阳子的这些心理剧后,不难觉出,作者对她那一群为了爱情,受苦受难的人物,是怀着深厚的同情及无言的悲悯的。我们的耳际似乎一直响着她的 ‘魔女’的声音: ‘真正的爱情,是永远的痛苦。’”(白先勇:《〈秋叶〉序》) 1972年,台湾文坛有人在报刊上批评欧阳子的《秋叶》,认为她的小说常常毫不留情揭发人性丑恶的一面,称她为“心理外科医生”,说她“总是选择丑恶的角落,并将那些污秽的心片,揭竿似地挥舞着”,并说是“不道德”。这之后不久,在《文季》第1期台湾著名评论家何欣又发表了《欧阳子说了些什么》,他说:“欧阳子是由《文学杂志》和《现代文学》两个刊物培育的大学才子派年轻作家中的一员大将,也是近年来颇受批评界重视的一位女作家,尤其是她的《秋叶》出版后,注意她的读者越来越多,其影响也可能越来越大。在欧阳子所属的这群大学才子派的作家中,绝大多数是读外文系的学生,无疑的;他们都深受到英美作家,尤其是20世纪初的那些小说家的影响。从他们的作品,我们会看到詹姆斯·乔埃斯、D·H·劳伦斯、亨利·詹姆斯们的影响,也可看到他们从这些大师所学得的写作技巧。当然这是个可喜的现象,但也有危险,如运用不纯熟,便会成为东拼西凑的杂烩。又因为他们浸淫在西方现代文学作品里,相对地远离了五四运动后中国文学的传统,所以他们的作品中缺乏中国读者习见的现实,而对中国一般读者就有了疏离感。”接着何欣将这十四篇作品中所涉及的主题,分为四大类:一、恋母情意结或母子乱伦之爱,如《秋叶》、《近黄昏时》、《觉醒》、《浪子》; 二、畸恋,如《秋叶》中的宜芬爱小她9岁的敏生,《近黄昏时》中的丽芬爱年纪跟她儿子仿佛的余彬和其他年轻小伙子,《魔女》里美玲和赵刚的恋爱也是畸形的,《素珍表姐》中的理惠对余丽真和《最后一节课》中老师李浩然对学生杨建,都是同性恋,《近黄昏时》中的吉威和余彬也有同性恋的倾向,《墙》中19岁的若兰爱上她的41岁的姐夫;三、摆脱某种束缚,追求自我解放,如《秋叶》里的男主人公敏生、《素珍表姐》中的理惠、《半个微笑》中的汪淇、《网》中的余文瑾;四、东西文化的冲突,如《秋叶》、《考验》都涉及到了这个问题。其次,何欣又将欧阳子所写的人物分成两大类: 一是美丽的出类拔萃的台湾大学文学院的学生或毕业生,如《素珍表姐》里的素珍和理惠、《魔女》中的倩如、《美蓉》中的美蓉和汪丽、《半个微笑》中的张芳芝;二是从30岁到40岁的少妇,她们多半是再婚者,且对婚姻生活不太满足,如《秋叶》中的宜芬、《魔女》中倩如的母亲、《近黄昏时》中的丽芬、《浪子》中的兰芳、《觉醒》中的敦敏,《墙》中若兰的姐姐、《花瓶》中的冯琳。何欣最后认为,欧阳子在《秋叶》这个集子的短篇小说中所写的是“一个产生自作者想象的世界,里边的人物为着说明作者某种观念而活动,拉着他们活动线和控制他们活动手是作者安排的那些写作技巧。……《秋叶》集里的人物,便都是些缺乏思想、缺乏个性的浮萍。……《秋叶》集里的故事都缺乏力量,推着故事发展的那种汹涌大浪的力量,也缺乏声势夺人的紧张,更缺乏咄咄迫人的现实感。”《秋叶》中的《近黄昏时》,根据作者自己的说法,是受福克纳的影响。她说:“倒是福克纳,很可能影响过我的一篇小说——《近黄昏时》,那时我刚选修过福克纳,满脑子都是他的作品。学期报告我写的是《〈当我垂死时〉之结构与语调》……大概因为我太用心写这份报告,印象久留不去,数月后写小说《近黄昏时》,我竟也跟着试起多重观点的运用,不同语调的运用。甚至小说人物、母子之间的暧昧感情等等,也有点取自《当我垂死时》。所以后来我的小说遭受攻击,有人骂《近黄昏时》不像中国人的作品,我也无话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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