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乐游原》 - 唐山水诗赏析

李商隐《乐游原》唐山水诗鉴赏

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首诗是诗人李商隐在长安求仕或任职时所作，是一首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名诗。

古都长安位于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中央。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流淌着泾、渭、灞、浐、沣、滈等大川，又有许多地势高平开阔的原地，如龙首原、白鹿原、铜人原、神禾原、少陵原等等。乐游原就是这些原中的一个。汉代曾在此建立皇家苑囿，叫乐游苑。到唐代更成为京城最著名的游览胜地之一。它位于唐代长安城东南的升平坊内，面积不算大，形状象一个馒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它距城中心远近适宜，交通方便； 尤其是登上原顶可以鸟瞰长安全城，不但城阙宫殿历历在目，而且雁塔曲江亦尽收眼底。所以它得天独厚地成为唐时长安士女们乐意登临游览的地方。那时每逢正月晦日、三月三、九月九等民间节日，全城士女争相前往，真是热闹非凡。在唐人诗文小说笔记中留下许多富于情趣的佳话。

但是李商隐这首诗所写却是另一种情景。首先，他不是出于愉快的心情，而是由于“意不适”而想到登乐游原。其次，他并非随着游览热潮而去，而是选了多数游客应已回程的“向晚”、“黄昏”时分。再次，虽然诗中没有明说，但不难想象，他大概也不曾呼朋引类、持酒挟妓，而只是独自乘车前往。最后，却是最重要的，是李商隐登原所见、所感充分表现了他心境的独特性。李商隐看到的不是城市的雄伟、宫殿的嵯峨，也不是乐游原四季咸宜的美景。他的笔下没有当时人习以为常的表面繁荣。他提供的是正在西沉的落日景象。惨红的残阳，象滴着血，而且很快就要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入暮、是夜晚和黑暗。这景象意味着壮丽之美的逝去，衰颓命运的无从挽回。因此虽然诗人下笔含蓄，在创造了“夕阳无限好”的意境后，只轻轻地叹息一句“只是近黄昏”，但在读者心中却足以引起强烈的悲壮、惨烈、伤感、惋惜之绪，使读者联想得很多很广。诗人究竟是否在诗中寓有哀“唐祚将亡”之意，无法验证； 但人们从诗中体味出他对国家命运的忧患意识，却并不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