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

宋祁

群芳各分荣，此花冠时序。
聊披浅深艳，不易冬春虑。
真宰竟何言，予将造形悟。

这是一首六句咏花诗。
“群芳各分荣，此花冠时序”两句写月季花不同于群芳之处是冠时序，即指在季节开放时间方面说月季花花时最长，是其冠。分荣，指百花各于不同的时节开花。“聊披浅深艳，不易冬春虑”两句是说月季花颜色深浅不同，不管冬春交替更换都不在意，尽自开来。“真宰竟何言，予将造形悟”两句是说宇宙间的主宰究竟要通过这月季花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呢？为什么百花都各有荣期，也有落时，而独独月季花常开不败，不受秋冬替换的影响呢？作者摆出一副要追根刨底，探其奥秘的架式，能探明吗？“予将造形悟”,我将造月季花之形而悟，慢慢领悟其中真意。造形，《宣和画谱》:“于是画道释象与夫儒冠之凤仪，使人瞻之仰之，其有造形而悟者，岂曰小补之哉！”。这里不一定是宋祁要把月季花画下来，而是说要把它印在脑海中，象面对图画一样，面对其形而悟。足见作者对月季花甚为关注。这首咏月季花诗写得颇为艰涩。宋人在唐以后写诗，实在不易。不过同类咏月季花诗也同样有写得出色的。宋祁在这里似乎要给月季花写史传，一本正经，字斟句酌，严肃得很，也生硬得很。《新唐书》有些地方将《旧唐书》改得简约有余而生动不足，恐怕不是偶然的。这也难怪，在宋初人眼里，诗仍正宗，来不得半点马虎和草率，不能象诗之余——词那样自由挥洒。岂料，后者反而倒有许多真情实意，佳句妙篇。就以宋祁本人来说他有一首《玉楼春·春景》词写道；“东城渐觉风光好。榖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这首词通篇看，在同类作品中并非上乘之作，但有一点，至少令人不觉晦涩。而其中“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传为写春景之绝唱。世人因此称他为“红杏尚书”。宋祁咏月季花诗就相形见绌了，不知他“造形悟”的最终悟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