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 得献吉江西书 |
释义 | 得献吉江西书
古人很重友情,有些人往往能在朋友遭到困厄的时候,挺身而出,表现了肝胆相照,休戚与共的高尚情操和勇气,何景明对李梦阳就是这样。据 《明史·何景明传》记载: “李梦阳下狱,众莫敢为直,景明上书吏部尚书杨一清救之。” 即其在行动上的具体表现,他这首诗,更是深刻反映了这种思想感情。 何景明同李梦阳是明代弘治、正德年间诗文复古运动的领袖。这个运动在诗歌方面的理论纲领是要恢复风雅的传统,在形式上则主张古诗要以汉魏乐府古诗为模范,近体要以盛唐之作为准的,他们的诗歌有部分未免有模拟的痕迹,因而为后人所诟病,以致他们的主要理论纲领竟被忽略了。其实,不仅他们的理论在当时有其历史的进步性,他们的诗歌创作中也有许多是既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又真实地反映了自己的情感的。在艺术表现上虽然缺乏创新,然亦有各自的成就,何景明即以 “俊逸”、“清俊”称著。他这首诗就写得非常自然,给人以亲切之感,然而构思又很精妙,在一片浑沌中透露出灵秀之气,正如清人沈德潜所说,“神来之作,不以工拙论,所谓章法之妙,不见句法者。”( 《唐诗别裁》 评语) 而这就是 “俊逸”、“清俊”的特色。我们不妨按照诗的顺序考察一下。 开头一联是极普通的诗句,几乎同说话差不多,妙在诗人完全是借写李白来写梦阳,而他们既同姓李,又同系于江西狱,有着惊人的相似。这就不但使读者读来感到贴切,对梦阳来说,当更引起与李白千古同命运的感慨,而对朋友的比拟感到慰藉和鼓舞。 第二联是对梦阳当前处境的描绘。魑魅、鼋鼉都是凶恶之物, 诗人的爱憎分明自不用说,更妙在前一句仍是化用杜甫怀念处于难中的李白的诗句,后一句虽稍平,然亦是化用杜甫 “江清日抱鼋鼍游”( 《白帝城最高楼》 )的诗句而变其意,这就使前一联同这一联很自然地衔接起来,意思深化一层而又不着痕迹。 第三联又进一层,表示对朋友前途的关切。像前联一样,诗人仍从李白展开联想。李白狂放豪华,梦阳亦放纵不羁,然而身在牢狱,岂得像李白当年“鼓柁襄江”那样的自由自在?诗人在此含意不宣,实际是说仕途险恶,求如昔日的自在遨游而不可得。故下面转而问: “买田阳羡近何如? ”意即作了退隐的安排没有?这两句在全诗中是尤为深婉的俊语。 最后一联是紧接前一联的,但又不是重复或点明主旨,而是更深一层表示: 自己也打算同梦阳一道隐居,这既是对现实的愤慨,也是与朋友同休戚、共命运的感情的表白。对梦阳而言,则是在劝勉中包含着深沉的关注和诚挚的安慰。故语虽寻常,用在这里却是饶有情韵的,也可以说是有“逸响”。 景明此诗还有一点可以注意,沈德潜说: “信阳谓不读唐以后诗,然 ‘买田阳羡’,自属唐以后事,可知只是议论之高。”这个评语大体正确,但“不读唐以后书”,主要是李梦阳的见解,景明则稍通脱一些,这同梦阳论诗主张“尺寸”古法,而景明论诗主“舍筏登岸”一样,反映他们虽均主复古,而意见有差异。《明史·何景明传》说: “两人 (梦明、景明)初相得甚欢,名成之后,互相诋諆”,即是据此而言的。按此语本之钱谦益《列朝诗集》,其实不确。考七子结社,始于弘治末年,至正德初而何、李声名大起,至写此诗之正德九年,两人交谊之笃如此,足破“名成之后,互相诋諆”之说。何、李论诗后来确有不合之处,书信往还,彼此的批评均较严厉,梦阳的话尤有霸气。景明信中提到梦阳 “江西以后”诗,其时当在正德十年以后,至正德十六年,景明便病逝了。据当时人的记载,景明临终前遗嘱请梦阳作墓志,尽管他殁后家属未遵嘱而改请他人,但可见景明对梦阳还是信赖的。由此推知,他们的分歧主要在文学观点上,两人的友谊也许有所削弱,至少未受到严重破坏,钱氏于复古派攻击不遗余力,其言是不足信的。不过讨论学术问题而带霸气,确实不足为训,即使对亲密的朋友也不应如此。这已同我们读的这首诗没有多少关系了,就算是由此而产生的一点感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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